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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进话落,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间。
杨玄感等人面色凝重,他们紧紧咬着牙关,仿佛在与内心的恐惧和压力做着最后的抗争,双腿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夜晚的风透着丝丝寒意,可杨玄感的额头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逐渐汇聚成珠,顺着他的眉头缓缓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埃。
“跪下!”萧文进再次启唇,此二字出口之际,音量虽轻,却仿若一片幽沉的死寂之中,悄然蔓延开的森冷寒气,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每一个人,叫人胸腔发闷,呼吸艰涩,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肩头,直教人几近窒息,难以承受那扑面而来的威压。
“砰!”杨玄感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塌,在这强大的威压之下,他双腿一软,哆嗦着跪倒在地,手中的长刀也“哐当”一声从无力的指尖滑落。
与此同时,杨玄感身旁的韩世谔、杨恭道,以及他的弟弟杨玄挺、杨玄纵,也都纷纷屈膝跪地。
“末将杨玄感,见过大帅!”杨玄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谄媚。
“末将韩世谔,见过大帅!”韩世谔赶忙附和。
“末将杨恭道,见过大帅!”杨恭道也低头说道。
唯有杨玄挺兄弟二人,他们死死地低着头,像是试图将自己的面容隐藏起来,不愿被萧文进所发现一样,而萧文进的眼神此刻也只聚焦在跪在地上的杨玄感身上。
“乱臣贼子!”萧文进目光如炬,冷冷地审视着杨玄感:“想要作甚?造反?你杨玄感好大的能耐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砰!”杨玄感以头抢地,急切地求饶道:“大帅!末将一时糊涂,还请大帅饶命!”他的声音充满了惶恐与诚恳,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饶命?”萧文进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之事,杨玄感听到这二字,连忙说道:“大帅,此乃末将跟韩世谔、杨恭道三人所为,恳请大帅放过吾弟!”
“大哥!”杨玄挺、杨玄纵二人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激荡,齐声朝着杨玄感呼喊。
“本帅最是不喜看到什么兄弟情深,全都杀了!”萧文进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他想杀的人,断然还没有活着的可能,跟死人没必要多费口舌。
裴元庆与独孤盛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当即就要提兵扑杀上去,而此时,杨玄感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与疯狂。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杨玄感笑罢,缓缓仰起头,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与决绝,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萧文进啊萧文进,这可是十万大军军营啊!你真当我杨玄感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你真当我杨玄感跟那李氏一般愚蠢不可!这十万府兵都是各世家之人,他们的家人被世家门阀供养着,可以说,他们这些人便都是死士!他们这些人没有其他的选择!”
“给我……”
“噗!”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身体猛地一僵,一声沉闷的刀刃入肉声清晰可闻。
杨玄感缓缓低下头,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腹部穿出的刀刃,那刀刃上还沾着鲜血,正不断地滴落在地面,形成一片殷红。
他试图扭头去看背后之人,却被一脚踹飞出去,那刀刃也从他的后背拔出,杨义臣冷漠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杨义臣面无表情地将刀放在臂弯间,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大哥!”杨玄挺、杨玄纵见此惨状,睚眦欲裂,齐声怒喝。
杨玄挺猛地抓起手中的兵器,高呼道:“杀!”那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仇恨。
“就你刚才想要杀本将啊!”来护儿如猛虎出山,从营帐中冲了出来,他大手一伸,如拎小鸡般一把抓住杨玄挺的后颈,然后猛地发力,将其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等杨玄挺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来护儿手中的浑铁无缨枪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杨玄挺的头颅砸去。
“砰!”一声巨响,杨玄挺的头颅如西瓜般炸裂开来,鲜血与脑浆四溅,场面血腥而惨烈。
“至于你,也给本将死!!”来护儿怒目圆睁,声若洪钟,手中浑铁无缨枪猛地横扫而出。
枪身裹挟着呼呼风声,如乌龙摆尾,势不可挡,径直将那杨玄纵整个人如击飞絮般打飞出去,杨玄纵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扬起一片尘土。
裴元庆与独孤盛见此情形,自是没有丝毫迟疑。
二人恰似饥饿已久的猛虎看到猎物一般,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杀意,仿佛生怕这些人被来护儿这个老将军给抢了去,连一个都不留给他们,二人赶忙如离弦之箭般冲杀过去。
裴元庆身姿矫健,虽手持沉重无比的双锤,但其速度却丝毫不慢,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锤朝着韩世谔狠狠砸去。
韩世谔面色大惊,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匆忙向后撤身,然而,裴元庆的攻势迅猛如雷,双锤携带着千钧之力,还是重重地砸在了韩世谔的后背之上。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韩世谔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扑出,一口鲜血如泉涌般从口中喷出,在空中飞溅开来,凄美而惨烈。
再看那杨恭道,心中虽存不甘,不愿像韩世谔那般窝囊死去,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便被独孤盛轻松识破其招式破绽,独孤盛顺势一招制敌,轻而易举地将其斩杀当场。
杨恭道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愕与不甘,便已轰然倒地,血溅黄沙,眼神当中更是带着茫然,自己为何落了个这般下场。
此时,营帐周围的隋军才如潮水般围涌上来,一时间,长矛如林立,寒光闪烁,盾兵在前,紧密排列,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众多中层将领站在阵中,齐声高呼:“萧文进乱臣贼子,行造反之举,斩杀将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