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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
李相夷被一根白绸跟放风筝似得拽着走,还有空去想,这人唱的是真不错,直唱的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四顾门,这青苔碧瓦堆……也不过是个睡风流觉的地方啊,如今梦醒了,他也该走了。只是……
“这位……小兄弟,你为何这么急着走啊?”
“当然是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逃跑啊!”
此时山上,众人回过神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门主还有个小师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虽然心里是有些抱怨李相夷连这种事都不和底下兄弟们说,但好歹是不敢说出口了。
乔婉娩倒是想起来了:“我记起来了,好像是四顾门刚成立不久,相夷和我说过,他师父来信说新收了个弟子,根骨悟性都不错,可惜已经十五了,难以达到相夷的境界,让他以后多照顾些。只是当时事务繁多,相夷也没再提过。”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所以……他才习武三年?”还是个十五岁才开始学武,难有大成的。
众人心中都不由升起一句“被骗了”。枉他们以为这人是李相夷第二。想当年李相夷十五岁出道就剑挑一众前辈,那时江湖多少成名之人,都成了他的垫脚石,今日阮青竹上门这气势,他们还以为轮到他们当垫脚石了,谁知道来的是个小狐狸,扯了漆木山和李相夷的虎皮,就敢差点废了肖紫衿的手,劈了四顾门的山门。难怪跑得这么快,原来是怕他们反应过来,追打上去。
肖紫衿更是涨红了脸,今日过后,还有谁把他当“紫袍宣天”?说起他来,都是那个“被习武三年的毛小子打败的废物”了。越想越气,他开口想叫人去把那个贼子抓回来,却不想一张口,就是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纪汉佛赶紧扶住他,替他把了下脉:“……气急攻心了,让彼丘给他开服药吧。”
在场众人都不好意思把自己被一个习武三年的毛头小子给唬住的事情说出去,于是都对今日之事闭口不言或含糊其辞。于是今日之后,江湖上又多了一号人物,李相夷的小师弟,漆木山的关门弟子,甫一出道就痛斥四顾门不义,力压众人,重伤肖紫衿,翩然离去。
而此时,这位武林的未来新星,正在逃命。
阮青竹脾气不算好,嘴巴又厉害,性子矜骄,然而这么多年都活的好好的,除了识时务会卖乖以外,谨慎绝对是他的优点之一。为了防止四顾门的人狗急跳墙臭不要脸地追下来,阮青竹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往下跑。可被吊在后面的人就有些不行了。本来他用婆娑步跟在后面还游刃有余,可被忽视的碧茶刷起了存在感。
阮青竹只觉得手上一重,回头看去,正看见李相夷一口血喷出,当即大惊失色,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了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李相夷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以阮青竹丝毫没有的医术来看,这人的脉象不能说是很差,只能说是将死之人。
“我我我我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碰瓷啊!”
阮青竹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拉了一个人,就拉到一个不知道是身受重伤还是重病缠身的人,简直想哭出来。大哥,你身体都这样了,不好好在家待着,没事在外面溜达啥呀?自己那不靠谱的预感,不会是如果不带他走,他就会直接死在四顾门门口?可是自己也不会救人啊!
李相夷看着人看似还在原地,但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了的小师弟,想要安慰他一下,可一张口,更多的血喷涌而出,将他的衣襟全部染红了。阮青竹吓得就要去捂他的嘴,可又怕他被憋死,只好用衣袖不停地擦他吐出来的血。那血不是鲜红的,而是带着一种不祥的暗色,将阮青竹的衣袖也染得通红。阮青竹崩溃了,人的身体里有这么多血的吗?
更崩溃的是,阮青竹一抬头,就看见一颗光头……罪过罪过……是一位大师,正看着他怀里的人。
完了,他肯定觉得是我干的,但我只是拉着他逃跑啊!他甚至没有磕着碰着,怎么我一回头他就命不久矣了啊!
“大师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李施主?”
诶?还是认识的人吗?阮青竹快要烧坏的大脑升起几分清明,干巴巴地问:“大师你能救救他吗?他好像特别不好……”
无了和尚本是要下山去东海找李相夷的,却不想还没下山,就看见了李相夷,真是缘法。他连忙双手合十:“自然可以,还请施主随贫僧来,普渡寺就在前面。”
无了在前面引路,阮青竹只好背起李相夷,这人看着瘦,却非常有分量,而且背人上山和刚才一路下山完全不是一回事。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背不动,只好咬着牙,将人背进了禅房,放在床上。
无了让小沙弥下去准备用具,自己给李相夷细细把脉,才发现他不光是身受重伤,而且一股刚猛的内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想来是那笛飞声的“悲风白杨”所致。但这些都不是让李相夷如此狼狈的元凶,无了眉头一皱,将李相夷扶起,让他盘坐在面前,运功给他祛毒。
阮青竹在边上看着干着急,只能从无了的面色看出,情况很不好。他留在这,主要是对老和尚说的“李施主”有些在意。这老和尚看着在这寺里地位不低,他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无名小卒。再加上如此年轻,出现在四顾门外,还身受重伤这些要素,大概刚刚好够凑出一个李相夷来。
这是什么孽缘,自己随手捞一个人都能捞到李相夷?那要是自己没有捞他,他会不会就死在四顾门门口,混在那堆伤员中间?还是他正要回四顾门来着,却被自己打断了呢?哈哈,不会这么巧看见自己劈了他的山门吧?
阮青竹已经在想要不要趁着他没醒,赶紧跑路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惊醒了阮青竹,他抬头看去,无了双手合十,面色凝重,李相夷又吐出一口黑血,看着稍微轻松了些,缓缓睁开了眼,正对上阮青竹来不及移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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