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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巨响,坚实的案桌在田横的重掌之下,轰然间断为两半,竹简、笔砚顿时坍塌、散落一地……
“将军,是不是大小姐出什么事了?”正在凝神思忖的吴天,猛然听到帐中传出的巨响,心头一惊,忙进前急问道。
田横拳头紧握,因用力过度而略微有着一丝颤抖,铁青的面庞上,一双冷峻的双目迸发出慑人的凶光,低沉、焦怒的话语伴着切齿之声,从他咬紧的牙关中冷冷地掷出:“田心,被魏国挟持了。”
双目一怔,吴天硕大的手掌也是陡然间紧握了起来,怒骂道:“他娘的卑鄙小人,他魏国被秦军围困,为什么不去挟持昏帝胡亥?拿大小姐一个弱女子做人质,要挟我们齐国,这种无耻的行径,他娘的魏咎这老匹夫也做得出来!”
瞥了一眼比自己还要气愤的吴天,田横摇头叹息了一声,剑眉忽然一皱,斥道:“什么他娘的老匹夫,你当自己还是以前的市井野民吗?这是一个先锋元帅该说的话吗?”
闻言,吴天粗犷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晦涩的笑,尴尬地挠了挠头皮,支吾道:“属下知罪!”
“属下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市井打手,若不是得蒙大小姐不弃,将我引荐给将军,恐怕吴天现在还是一个混迹乡野的草莽之徒。”暗叹了口气,吴天有些感伤地回忆道。
经吴天这么一说,田横也忍不住回忆起当初招募兵马之时,田心那踊跃热情的劲头,细细想来,如今军营之中被她招安而来成为将士的,又何止吴天一人。
“将军,如果我们齐国不出兵的话,大小姐会不会……”想到某种可能,吴天不无担忧地凝望着田横,焦虑地低问道。
抽回思绪,田横双目陡然一瞪,表情郑重地凝声道:“如今秦军逼犯,各路诸侯理应联手反击,就算魏国手中没有人质,我们齐国也自当出兵救援。”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之后,田横冷静分析道:“魏国出此下策,也是逼于无奈,只要我们齐国肯出兵,无论此战是输是赢,我想……魏国应该都不会对田心怎么样。”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宫禀明大王。”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田横当下便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将军且慢。”
“小雨?”闻声,吴天忽然一怔,转身望着帐外不知何时出现的妹妹,惊讶着低呼了一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匆匆瞥了一眼挡在身前的吴天,吴雨径自绕过他走到田横跟前,神情有些焦急地说道:“将军,马鞍上有字,可能是大小姐有意刻下的。”
脚步忽然一顿,田横幽深的双眸警觉地转了转,旋即大步朝迅雷奔去,吴天、吴雨兄妹互视一眼,接着便紧随田横身后一并跟了过去……
“将军,这里。”吴雨上前一步,指着马鞍边际上淡淡的划痕,柔声示意道。
痕迹虽然稍显模糊,但是细看之下尚不难辨识,田横凝神细查片刻,发现马鞍上刻着的两个字,分别是‘王’字和‘项’字,而‘王’字上面却又多出一道斜痕。
“她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低喃自语着,田横紧蹙着眉头看向那两个字,“这个被划掉的‘王’字是因为写错了,还是另有深意?这个‘项’字又想说明什么?”
“大小姐素来心思缜密,这些字一定是她事先想好了才刻下的,应该不可能会出现写错的情况。”柔静的双眸微眯,吴雨轻弱而细腻的嗓音,忽然淡淡地响起。
“但是,情况危急之下,大小姐一时失手写错了也说不定啊。”听着妹妹的分析,吴天眉头皱了皱,另辟释义。
漠然地摇了摇头,田横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凝神思忖道:“吴雨说得对,田心行事谨慎,即使是在危急之下,也不可能会写错字,她之所以划掉这个字,一定是另有所指。”
有些迷惑地挠了挠头,吴天忽然踌躇着说道:“这个‘王’一定指的就是大王了,在上面划一道,难道是说……”
随着吴天的话一出口,暗含的谜底骤然被解开,三个人都顿时表情一怔,屏息着静默僵立住……
“田心一定是预料到大王会亲自带兵出战,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阻止大王。”心底暗讷道,田横剑眉忽皱,惊愕的表情中瞬间浮上一抹忧虑。
“这个‘项’字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呢?”惊讶之后,三个人的目光又都同时转向那个模糊的‘项’字,各自冥想着它所暗含的意思。
正在三人冥思苦想之时,突然有人来报:“启禀将军,大王有令,命你火速进宫。”
“恐怕大王是要点兵了。”心底暗忖道,田横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跃身上马,即刻奔往宫中。
来至殿中,田横目光有些惊愕地瞥向已然站立一旁的田荣,心底闪过一丝疑问,旋即上前恭身道:“末将田横,参加大王。”
“王弟不必拘礼了。”声音中透出几分急促,齐王随命道:“事情你都已经清楚了吧,孤王打算亲自率兵前往临济,你速去召集军中将士,随孤王出战。”
闻言,田横忽然一怔,眼角惊瞥了瞥一旁的田荣,想起先前在军中的谈话,心底暗自疑惑道:“难道大哥不是来阻止大王出兵的吗?”
“末将斗胆,请大王稍安勿躁。”双手一拱,田横眼神中闪烁出几分确信,恭声道:“田心机智过人,纵然为魏国所挟持,想必也能设法脱险,大王断不可因一时心急而贸然出兵。”
脸色忽然一变,田荣有些惊讶地望向突然改变心意的田横,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怀疑,暗道:“难道,她……回来了?”
“哼,你倒是心宽,孤王还以为你知道此事后,会比任何人都心急,孰料竟恰恰相反。”对于田横的反常,齐王有些始料不及,暗忖片刻,旋又不无担忧地沉声道:“孤王知道这丫头聪明,不过,只怕魏咎根本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就算她有满腹的妙计,恐怕也是难以施展了。”
凭着对妹妹的了解,渐渐从焦虑中平静下来的田横,确信即便是魏王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也断然不会束手听命。
不过,无论出兵与否,与秦军的一战都是在所难免的,想到这些,田横兀自请命道:“秦军来势汹汹,恳请大王以大局为重,坐镇齐国,末将不才,愿领兵前往临济以援魏国。”
眉头皱了皱,齐王稍作迟疑,望着神情有些怪异的田荣,沉声问道:“相国有何见解?”
眼角不着痕迹地瞥了瞥田横,田荣略微垂首,恭声回道:“回大王,微臣认为……此战,大王应该亲自领兵。”
“大哥……”心底猛然一怔,田横惊愕地望向身旁的田荣,失声低呼道。
“田横!”双目一瞪,齐王皱眉喝止道,须臾视线重又转向田荣,“相国继续。”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森光,田荣心中略微沉吟后,恭敬地回禀道:“依微臣之见,秦军在接连攻破了荥阳、大败了陈胜之后,如今正是不可一世之时,正所谓骄兵必败,倘若大王可以亲自领兵,势必会大壮我军士气,虽兵力悬殊,然亦有可胜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