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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瑾声音低哑：“我知道。”
他就站在床前定定地看着容音半晌，随后，似想起什么，转过头，看向宋菱颜：“你还不走？”
宋菱颜：“……你要不要变脸变这么快？”
见谢时瑾神情冷漠，宋菱颜自知自己在谢时瑾面前永远讨不了好，话锋一转，“我只是担心中途容音出现什么状况才叫来你照顾的，你别做多余的事。”
谢时瑾：“好。”
谢时瑾答应得过于干脆，反倒让宋菱颜噎住了。
宋菱颜：“……那我走了。”
谢时瑾：“慢走不送。”
等宋菱颜离开后，谢时瑾目光重新转回到了容音的身上，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从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映出容音的面容。
他最后还是克制不住，伸出手了，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容音露在外面的手指。
好烫。
谢时瑾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张傅恒开的药有用的吗？
忽而，一声意味不明的梦呓声响起，谢时瑾猛地抬起头，谨慎地盯着容音，脑子里已经开始迅速地运转着，思考要是下一秒容音睁开眼，他要如何应对。
容音确实睁眼了。
但是她的意思迷迷蒙蒙的，她本能地出声：“……水……好渴……”
水！
谢时瑾马上反应，再也想不到什么，转身，去给容音倒了一杯水，反复确认了温度适宜后，快步地走回去，小心翼翼地将容音扶起来，让人靠在他的身上，再拿着杯子凑到容音的唇边，轻声道：“慢点喝。”
容音是真的渴极了，她抢过了水杯，吨吨吨地就灌完了，喉咙舒服了许多，她又开始昏昏欲睡，但是意识告诉她，身边有人。
她挪过目光，看见一张日思夜想的面孔近距离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容音迟钝地眨了眨眼，“……我，做梦了？”
谢时瑾一怔。
容音已经抬起手，滚烫的指腹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喃喃道：“我做梦了？那我这次，梦到的，是谢时瑾，还是柏先生呢……”
谢时瑾喉咙一紧，抬起手，覆盖住容音的手背，低声问道：“你，希望是谁？”
“我？”
容音一愣。
片刻，谢时瑾看见容音的面上先是闪过一抹茫然，紧接着眼里便闪烁出悲伤来，她轻声呢喃：“我……谁都不想梦到，谁都不想。”
谢时瑾用力地抿紧了唇。
他努力地调整好情绪，手掌温和地覆盖在容音的眼睛上，轻道：“睡吧，做一个没有谢时瑾，也没有柏先生的梦。”
容音最后只能吐出一个迷糊的音节。
听到平稳的呼吸再次响起。
谢时瑾慢慢地收回手，目光沉沉地落在容音的身上，手握紧垂在身侧，他自言自语，“再给我一点时间，容音，再给我一点时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