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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晕涣散的灯光下,谢京肆漆黑的双眸被染成深棕色,与其怔忡对视两秒,刺骨的冷风倏地模糊了南絮的双眼。
在他到之前的几分钟,她分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可此时此刻他的一句关心问话犹如一把锤子敲碎了南絮的心理防线。
鼻子一阵发酸,眼前骤然被湿漉漉的水雾蒙上一层,她睫毛快速眨动几下,将眼泪憋回去:“已经好多了。”
男生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眨地攫取住她:“南絮,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一秒。
两秒。
第三秒,南絮的眼睫轻颤两下,晶莹剔透的眼泪颗颗分明地往下掉。
之前谢京肆说她性子倔不是没有道理,她哭起来时也带着一股倔劲,明明那么伤心难过,哭起来却没什么声音。
她面颊粉的,鸦黑的睫羽被濡湿成一绺一绺,泪珠无声地簌簌滴落,眼周莹润雪白的皮肤透出一抹令人心疼的薄红。
他的心脏好似被人不轻不重地刺了下,手臂骤然抬起,将她拥入了怀中。
渴慕已久的女孩软玉温香地紧贴着自己,谢京肆却生不起半点狎昵心思,满腔都是心疼,手掌克制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南絮仿佛将他当成了溺水时的一块浮木,脸埋进他的胸膛,细白的手指紧抓着衣角,再无顾忌地呜咽痛哭起来。
泪水跟关不住的水龙头般涌出,浸透了胸前一小块布料。
谢京肆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但这一遭,他被洇得冰凉湿润的皮肤开始泛疼,一路疼到了心尖,疼得他无措又沉躁。
有一股想要将欺负她的人千刀万剐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南絮慢吞吞地从他怀中仰起小脸,一股脑地将负面情绪发泄出去之后,她的理智逐渐回落。
看着眼前被自己弄得皱巴巴、湿漉漉的衣服,她瓮声瓮气道歉:“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男生那只搭在纤薄后背的大掌顺势往上,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哭了?”
哭一哭是为了把压在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但要是一直哭,把眼睛折腾坏了也不好。
南絮摇摇头,用手背擦擦腮上泪痕,鼻音浓重地为自己找补:“其实我平常不这样……”
“嗯。”谢京肆说,“我知道。”
她一直都很坚韧。
但是——
他又补充:“在我这儿不坚强也没关系。”
有人托底、被爱着的小孩是用不着假装坚强的,南絮能养成这种性子,足以可见她曾经吃过多少苦。
女孩滞住身,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因这句话柔软塌陷下去。紧闭的心房被撬开一个缝隙,她自言自语般缓缓道来。
“今晚是因为我妈妈……”南絮从父母离婚讲起,说到刚才母亲试图为她介绍男朋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妈妈或许不爱我,也不再对她有所期望,但她再次做出伤害我的行为时,我还是会感受到强烈的痛苦。”
谢京肆拿出一张纸巾为她擦拭眼泪:“因为你是善良的女孩。血缘的确是斩不断的联系,但也要有结束一段关系的勇气。”
南絮垂眸,默然好一会儿。
她不想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突然想到什么:“你怎么会在宁城?”
“来陪外公外婆过年,他们被宁大退休返聘担任经济学教授。他们年纪大了讲究养生,吃完年夜饭就睡下了。”
他原本打算着,除夕夜给南絮打通电话聊聊天,再祝她新年快乐,顺便套出她明天的行程,再假装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