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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眸光沉凝如水,便知他不悦。
可此时的玉萦怎么都抑制不住唇边的笑意,只能把头略低一些,朝他福了一福。
“这是在外头捡到银子了?”
玉萦听出他的嘲讽,不敢吭声,元青却是个愣头青,直言道:“还捡到银子还好呢。”
他正想继续往下说,却见元缁拼命朝自己使眼色。
他虽不知道元缁为何使眼色,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
“哦?”赵玄祐盯着玉萦,“那是捡了什么宝贝?”
“没捡到什么宝贝,是我娘醒了。”
赵玄祐阴郁的神情骤然间释然了些。
原来她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她娘醒了,刚才心里涌起的那一点子火立马烟消云散了。
“如此,倒是桩喜事。”
“今日回府实在太晚,奴婢知错了。”玉萦小心翼翼道。
赵玄祐未置一词,径直往屋里走去。
因着主子回来了,泓晖堂里很快便烛火通明。
赵玄祐在乐寿堂已经用过了晚膳,回来没有不传膳。
还好玉萦陪着娘亲的时候跟着吃了些糕点,此刻也不觉得饿。
见赵玄祐还要处理公务,玉萦便往书房里多添了个暖黄的烛台。
赵玄祐的心思根本没在公务上,随意翻了两页,便望向玉萦:“大夫怎么说?”
玉萦没料到他会问起娘亲的病情,恭敬回道:“今日没去请大夫。之前大夫说我娘脑袋里的淤血已经散了,想来往后用不着针灸了。”
灯烛之下,玉萦的眉眼愈发妩媚,说话时睫毛微颤,眼角眉梢都是绰约风情。
赵玄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原是最不喜欢闻香的人,但这香气自她身上而来,他并不觉得厌恶,反而深深嗅了一口。
“你带了香囊?”
玉萦素知他不爱闻香,屋里院里都没养花,身上也不佩戴香囊。
“没有。我娘喜欢花,想着她醒了,我就去街市上买了一盆水仙,应是在屋里沾染到香气了。”
娘亲身份特殊,虽然玉萦让她安心在陶然客栈养病,毕竟不敢托大。
因怕娘亲在屋子里待着乏味,特意买了水仙,又买了些京城时兴的话本子。
她抬起袖子闻了闻,的确有点花香。
她正想往后退两步,好离赵玄祐远一些,谁知他伸手一拉,便将玉萦拉到怀中。
玉萦坐在他怀里,见他眼底有浓色聚起,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爷喝酒了?”
“祖母新酿了菊酒,在乐寿堂多喝了几杯,”赵玄祐淡淡说着,话锋一转问,“你娘既醒了,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自然是有的。
但玉萦怎么能跟他说呢?
她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苦恼道:“虽然一直盼着娘亲能醒,可心里是没底的。今日光顾着高兴了,若非爷提起,我都没想这么多。往后……往后……村里的田宅都已经卖掉了,怕是回不去的。”
赵玄祐盯住玉萦的眼睛:“你家里只有你们母女二人,哪怕田宅未卖,当女儿的在京城做事,莫非还想让你娘独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