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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依样葫芦的挽上他的手，讶道：“为何问这奇怪的问题？”
寇仲叹道：“他理该比我更早回来，难道是遇上石之轩？长安城只有石之轩有资格令他不能回来，其他人即使是傅采林怕也办不到。”
徐子陵不由浮现起杨文干的影像，因这种高度戒备的情况，极似杨文干的作风。
抵达跃马桥附近，临近永安渠西岸的林木区，忽然心生感应。
寇伸大吃一惊道：“喜儿你尚未有意中人吗？”
两名仆人关上大门。
直至此刻，他仍收听不到铺内人说话的声音，有的只是暗哨轻微的呼吸，说不定铺内另有地下室的建设，安隆如躲到那类地下室和人密话，他是没可能听到甚么的。
跋锋寒点头道：“说到底宋缺肯罢手为的仍是汉统，他肯支持李世民为的也是同样的原因，不过也只有超越胜败意气如宋缺者，始有可能作出如此悬崖勒马的明智之举，我从他这行为学到非常珍贵的东西。”
喜儿黛眉轻皱道：“青楼是出卖虚情假意的地方，见过青姊的遭遇，喜儿还不怕吗？青姊第一天就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要对任何人客动真情，来一趟半趟的多是逢场作兴，常来的你又怀疑他是爱夜夜笙歌的坏东西。”
岂知王伯当的说话立时在他耳内仅可听闻般隐隐响起道：“我这条花全蛇行动如风，剧毒无比，最精采是噬人前不会生出任何异响，保证沉落雁会着道，凤儿可报却杀兄之恨。”
寇仲的心直沉下去，思忖若要玉成查杰心愿，还须下一番工夫，尚要看老天爷的心意，勉强不来。
寇仲叹道：“能有喜儿这么动人的美妾，是任何男人的福气。不过我认为我这个好妹子该有更幸福的未来，喜儿对一位叫查杰的年轻小子有印象吗？”
徐子陵仍未尽去疑虑，问道：“可是邪王你那时，唉！”
寇仲愕然道：“没可能的！他还说你对他是另眼相看。”
寇仲苦笑道：“青姊不要诱惑我。小弟自问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我更需要的是位亲姊姊。”
寇仲捧头道：“那要看子陵是否真的遇上石之轩？”
喜儿道：“带我们离开关中好吗？寇爷可收喜儿作侍妾，人家早厌倦青楼的生涯呢。”
徐子陵随石之轩进入城南晋昌里一所毫不起眼的小宅院，于厅堂坐下。
徐子陵探头望去，安隆又一个倒翻，消没在街巷探处。
喜儿奉上香茗，娇笑道：“寇爷是特别到这里来看青姊你嘛！”
跋锋寒道：“宁道奇毕竟是宁道奇，若他直接把这三句话向宋缺说出来，肯定不会像故意漏去般令宋缺灵台震撼，确是禅机暗藏，今人回味不尽。话说回来，子陵回来后，我们该怎么办？”
徐子陵心中生出微妙的感觉，似像预知将来般没有跃起追去，果然几下呼吸后，安隆又现身瓦背，滴溜溜打个转，察视远近，然后往市东方的一座商铺天井投去。
徐子陵不由暗叹一口气，止步立定，缓缓转身，准备付出因跟踪危险人物安隆而来的吉凶难料的代价。瞧着石之轩似从黑暗修罗地狱到人间的魔神，从暗处现身，朝他笔直掠至。
徐子陵终放下心事，暗吁一口气。
徐子陵呷一口茶，瞧着石之轩在他旁油然坐下，忍不住多年来横互胸臆的疑问，沉声问道：“谢显庭和小苑是否命丧邪王之手？”
寇仲抵达风雅阁时，喜儿刚送走客人，与青青在内堂跟他聚旧，久别重逢，当然非常高兴。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因识于微时，寇仲又曾对她们施以援手，故此关系密切，一点不用有所顾忌。她俩晓得阴显鹤寻回妹子，均为他雀跃不已。
寇仲心中奇怪，难道西寄园内举行晚宴，直至此刻告终。边想边腾身而起，投往对街，一个纵跃，安然伏在屋脊的另一边，仅露出头眼，在黑暗中把西寄园大门的情况尽收眼底。
青青不解道：“你不是领导少帅军在南方打仗吗？为何忽然跑到长安来？”
石之轩亲自斟茶款客，全无敌意，至少表面如此。
石之轩神色平静，负手淡然道：“子陵随我来！”
喜儿道：“这是没有人敢谈论的问题，开罪任何一方亦吃不消哩！”
寇伸大感艳福无边，但心中全无歪念，因他一向视两女为姐姐和妹子。
跋锋寒安慰道：“老石和他关系特殊，该不会害他，假如他两人真个碰上，反可使我们有机会摸清楚石之轩的心意。”
他和徐子陵自出道至今，大半时间的被各方人马追杀伏击，久经磨练下，飞檐走壁、潜迹匿踪的功夫，实远非一般高手能望其项背。
忽然间他感到事情再非操纵在他们手上，若不能杀死石之轩，以后他们势被石之轩牵着鼻子走。
不由想起素素，又忆起贞嫂，一时魂断神伤。
青青露出不屑神色，道：“他视我如玩物，我则乐得拿他作靠山，姐姐早下定决心不会嫁人，开青楼也不错嘛！在这里没有愁苦的人。小仲不要走，让姐姐侍候你。”
徐子陵心中剧震，暗忖果然瞒不过他。
寇仲则目瞪口呆，“既粗鄙又爱胡诌的丑八怪”，不是指他的丑神医还有谁？这是令人难以费解的，当年独孤凤摆明只对生得俊俏的美男子有兴趣，偏偏竟会对自己的丑神医情有独钟，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石之轩又蹙紧双眉，问道：“子陵因何冒险到长安来？现在最大机会统一天下者，再非李渊而是你的兄弟寇仲。”
铺内乌灯黑火，一片暗沉。
徐子陵暗呼好险，姜确是老的辣，这种防范跟踪的手段简单有效，若徐子陵怕追失他，立即追去，肯定着道儿。
徐子陵点头。
王伯当沉默片刻，轻描淡写的道：“凤儿仍忘不掉那既粗鄙又爱胡诌的丑八怪吗？”
独孤凤靠着他肩并肩的颇为亲热，隅隅细语。
寇仲忽然想起查杰暗恋喜儿的事，心忖横竖离天亮尚有少许时间，可前往与青青打个招呼。决定后窜往对街，朝西寄园大门掠去。
青青凑过香唇，在他脸颊轻吻一口，柔声道：“我的好弟弟从来是正人君子，有空多点来探望我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