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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竟是美人儿军师沉落雁,虽比前消瘦,却更楚楚动人。
沉落雁怕他们不相信,致失逃走良机,忙道:“窦建德被诱进军虎牢,摆开阵势,秦王却不与接战,让窦军从辰时苦候至午时,到窦军兵疲将倦,秦王先遣宇文智及率三百轻骑奔过建德阵西,扰其军心,然后亲率玄甲战骑直扑敌阵,大军随后漫山遍野杀去,双方交锋缠杀。秦王率玄甲精骑破阵而入,直出窦阵背后,又回头突还本阵,如此数度冲杀,窦军崩溃四散,唐军乘胜追击三十余里,斩首逾三千级。窦建德在将领亲随死命保护下,往牛口渚逃跑,均被唐军白士让和杨武威生擒,此役窦军被俘者达五万人,却被秦王当场释放,让他们各自还乡。窦建德完蛋哩,接着轮到你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人从斜坡坐起来,寇仲抓头道:“你难道不知洛阳被李元吉重重围困吗?若给人发现你沈大姐来探访我们,对世绩兄有害无益。”
徐子陵同意道:“李世民会向李元吉隐瞒此事。因为他想王世充向他投降而非向李元吉投降。”
跋锋寒长身而起,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寒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让我看看李世民是否真有三头六臂。”
四对目光全集中到仍坐在椅内的寇仲身上。
三人望着她消失在山林中的背影,呆坐在山坡近顶处,好一会儿寇仲才道:“我们的噩梦似乎刚开始,怎办好?”
剩下杨公卿、寇仲、跋锋寒和徐子陵四人,灯火摇曳下,偌大的厅堂,份外有种大战前冷清凄苦之意。
寇仲道:“大家是老朋友嘛!”
寇仲等均听得心生寒意,窦建德三天前兵败被擒,如李世民兵分两路,分由水陆两路进军洛阳,那水路的部队可于眼下任何时刻抵达。
杨公卿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消息竟是从沉落雁处传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跋锋寒等旋风般在他领头下跨出大门,开赴战场。
接着双目神光电射,投往跋野刚,沉声道:“所以暂时不用费神费力去动王世充,现在是近三万人对六千禁卫军,哪轮到他发言碍事。”
此时无暇多想,略摇头把扰人的思想挥走,目光迎上跋锋寒,微笑道:“我一直避免和王世充来一场巷战,是为保存实力,所以我必须封锁窦建德被擒的消息,若我猜得不错,李元吉该比我们更迟晓得此事。”
陈老谋拍胸保证道:“只要加派一倍人手,我可在后天黄昏前完工。”
霍地起立,昂然阔步的朝大堂出口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肯定和有力,配合其龙行虎步的姿态,威猛无俦的形象,足音组成的奇异节奏,透出勇往直前的强大信心。
三人保持伏地的姿势,回首瞧去,在暗黑的林木间,一道窈窕美好的黑影急掠而至,对方显是未发觉他们,速度不减。
跋锋寒道:“当务之急是分出人手,先开挖能破对方壕堑阵地的地道,另一方面建造填壕的虾膜车,务要日夜赶工在一、二天内完成一切。窦建德被擒一事只可让最上层的将领知道,不可泄到军中。我们要与时间竞赛,只要能在李世民抵达前突围离开,外面海阔天高住我翱翔,总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跋锋寒向跋野刚竖起拇指赞道:“野刚兄够狠。”
跋锋寒怕寇仲愈说愈露骨,道:“李夫人高义隆情,我们三兄弟非常感激。此处乃是非之地,李夫人不宜久留,我们亦要回城准备撤走的事。”
杨公卿道:“若李世民乘船水路回来,经大河入洛,顺水行舟,不用四天可抵洛阳。”
寇仲道:“最怕是李元吉先一步以飞箭传书通知王世充,这反覆无义的小人必会出卖我们。”
寇仲心中涌起不祥感觉,以往屡次和杨公卿出生入死,只这趟他直接说及死亡。
跋锋寒大吃一惊,皱眉道:“你们是指李世民早顾虑到沉落雁会向我们通风报信,所以故意在行军部署上不和李世绩说实话?”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窦建德怎会如此不济事?”
寇仲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好小子,又给你耍了一着。”
到她掠上山坡,立即大惊止步,花容失色,到看清楚是他们三人,惊骇化作惊讶,按着酥胸道:“我正急着设法寻找你们,你们怎会往这里的?”
寇仲哈哈笑道:“知我者除子陵外,就要数你跋锋寒。”
跋锋寒道:“幸好据我们可靠的情报,李世民舍水路而取陆路。”接着讶道:“你们两个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
跋锋寒和徐子陵正担忧着在地道和部署未完成前如何逃走,欲语无言。
寇仲向杨公卿求教道:“杨公请指点。”
三人同时变色,虽早预料窦建德会吃败仗,怎想得到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令他们在未准备妥当前来个措手不及。
沉落雁瞪他一眼道:“死性不改。”旋又垂首轻轻道:“长安的事,尚未有机会向你们道谢。”
果然沉落雁闻言娇躯微颤,欲言又止的连瞥徐子陵数眼,最后螓首轻点道:“你们好好保重,千万勿要逞匹夫之勇。”
寇仲从容微笑道:“老跋不用再提醒小弟。”
寇仲一颗心直沉下去,想窦建德一世之雄,当日如何威风八面,此刻却成阶下之囚,生死由人,心中难过得想哭出来。
陈老谋和麻常欣然领命去了。
寇仲苦笑道:“如对手非是李世民,杨公这番话绝不会动摇我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