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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可怕和高度集中的内劲重击刀尖,发出“唆”的一声劲气交击清响,寇仲给震得血气翻腾,差点拿不稳井中月,触电般依原势往后疾退。
石之轩漫天掌影消散,提脚侧踢井中月,在毫无转圆余地下双方狠拼一招。
等若变成寇仲第三只眼睛的刀锋立生感应,倏地加速,化作井中八法中的“击奇”,迅雷激电般往感觉中的石之轩射去,把宋缺传他的身意之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且更上一层楼。
石之轩好整以暇的道:“你们以为能瞒得过我吗?司徒福荣来得凑巧,又是与宋缺有关系,本身已非常可疑。不过只要你们听教听话,石某人绝不会跟你们为难,甚至你们要对付香家我也不会阻拦。”
接着飘往殿心,立在地道入口的方砖上,淡淡道:“你们可由地道离开,我保证不会偷袭你们,且会为你们弄好另一端出口的关盖。此地不宜久留,子陵成功脱身后,李渊定会来亲来视察,你该明白我在说什么,这样一条地道,封闭了实在可惜。”
徐子陵灵光一闪,本蓄势待发射往望楼顶的勾索改为朝她下射,真气贯注。
寇仲头皮发麻的道:“然则你索画有何作用?”
先后两拳准确无误的命中井中月,以石之轩之能,在寇仲这蓄势以发的全力一刀下,亦不得不被迫堕地上,寇仲则借力飞开,落往侯希白躺地处,还哈哈笑道:“有劳相送!”
石之轩那想得到他敢反击,既能反击兼且此刀封死他所有进路,而此际正凌空掠行又难施不死幻法,怒哼一声,双拳轰出。
以往大小战役,从没有人能将他灵动如神的井中月如此压服控制。寇仲险些儿要弃刀保命,又晓得倘如此不智只有加速败亡,人急智生下顾不到威仪,就那么侧滚地上,避过拂往面门的夺命一袖,把全身全灵的力量对抗石之轩搭在刀锋可摄魄勾魂的另一袖。
想也没想过“方圆”可给对方这么破掉,幸好他身经百战,深明穷则变、变则通之理,硬把气墙收缩,方不在圆仍在,一束高度集中,使对方无法吸收消化的劲气,在井中月黄芒剧盛下,改“方圆”为“速战”,刀随人去,重击对手。
倏忽间他避开石之轩正面的进攻,移至石之轩右侧,看也不看的随意一刀挥扫,心中凝起战场上千军万马互相冲杀,血流成河、日月无光的惨烈情景,登时生出凛例冰寒的刀气,以横扫千军的霸道威势,不理石之轩是真是幻,就把石之轩当作是婠婠的天魔劲场,井中月化作黄芒,疾扫过去。
石之轩一阵长笑,腾空而起,往寇仲扑去。
石之轩双目异芒大盛,正是要全力出手的现象。
石之轩微笑道:“这个我不管,明天黄昏时你们若不能把画放在希白小厅堂的桌子上,你们只好设法杀出长安。”
寇仲跳将起来,迅速封上短地道的入口,扯着侯希白往长地道入口奔去,道:“好的消息是子陵成功脱身,坏的消息待回家再告诉你。”
“蓬”!
石之轩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又往左右各晃一下,每一晃均带得寇仲的“气劲场”往晃动的一方偏移。
两手轻按地面,换转真气,出乎意料的弹往半空,井中月向凌空迫来的石之轩重劈过去,笑道:“这招叫‘用谋’。”
她的白发和布满脸庞的皱纹换上乌发和嫩肤,虽仍是老婆婆的形相,此时外貌却至少比以前在洛阳见她时年轻上三、四十年。她真正的年纪肯定接近百岁,现在则横看竖看只是个五十来岁的贵妇,此刻的她头饰黑渍巾,白衣黄裙,朱色短帕肩迎风飞扬,加上徐子陵对她以前的印象,情景诡异得使人心寒。
徐子陵的吃惊是有理由的,因为截击他的正是从喘病康复过来的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严格来说此时徐子陵只是从她的身手和独门兵器碧玉杖把她认出来。
说时掌化为拳,隔空一拳轰来,狂猛无踌的劲气将寇仲完全笼罩。
石之轩果然目露讶色,点头道:“这招相当不错。”
寇仲滚离石之轩近十丈后,体内长生气运转十多遍,不但化去对方入侵的真气,本身气劲亦回复过来,又信心大增,斗志旺盛,更知若不存拼死之心,小命必然难保,因为正如徐子陵所说的,他或徐子陵单独决战石之轩,实是有死无生之局,所以必须改变力战的劣况。
寇仲扯掉头罩纳入怀内,免得影响视听灵觉。在石之轩说话之际,他已掌握到自己的处境和石之轩的用心。
石之轩耸肩洒然道:“石某人不须向你解释吧!”
“蓬”!
若徐子陵是一般高手,以尤楚红积近百年的经验功力,可以轻易卸劲反把徐子陵从空中扯下来,可是钢爪挟着火热的劲气迎头攻至,什么巧妙手法都派不上用场。
侯希白猛坐起来,睁目嚷道:“寇仲快逃,石师来哩!”
谁想到寇仲说的入宫游玩,会变成眼前的模样。
寇仲给连人带刀踢得侧退开去,不过心中只有欢喜,交手至此,他尚是首趟主动的迫得石之轩肯与他硬挤。
石之轩想不到寇仲不但能凭刀气凝成的护体真气硬捱他一拳,且有此妙着,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如影附形的闪电追至,两手幻化出漫天掌影,铺天盖地往他罩来,本体像变成没有实质的幻影,虚实难分,教人无从掌握。
刀锋刺空。
思索间尤楚红以闪电的速度斜掠而上至十丈的高空,碧玉杖生出微妙难言的变化,随疾升往他刺来,杖气把徐子陵完全锁紧笼罩,使他的身法不由受到影响稍有迟滞。
寇仲像断线风筝的应拳往后飞退,落下处刚好是侯希白身旁,还提脚朝侯希白轻踢试图解穴,是龙是蛇,就要看他的长生气是否灵光。
石砖缓缓移开,石之轩一闪不见。
幸好他从宋缺处学晓每出一刀,均留有余力,际此危急关头,临急变招,人往后退,刀势生变,反往石之轩掌心挑去。
石之轩知追之不及,显露出绝顶高手的风范,两手负后,油然道:“石某人仍是维持原议,若你们明天黄昏不把《寒林清远图》交出来,石某人将把你们假扮司徒福荣的秘密告诉尹祖文,你们该知会有什么后果。”
侯希白清醒过来,张目四望,骇然道:“石师呢?发生什么事?”
寇仲刚落在侯希白旁,正要提脚踢去,闻言虎躯剧震,缓缓别过头去瞧石之轩,脸色有那么难看就那么难看,双目射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寇仲心中一阵感动,心付石之轩说他未失知觉之言只是诈语,搂着他肩膊道:“这是否你被制前要说的话。”
石之轩冷喝道:“找死!”
就在此时,大喝如暴雷般在后方响起,徐子陵别头瞧去,一个像铁塔般壮健高挺的虬髯粗豪大汉,立在落返地面的尤楚红身旁,挥手掷出一枝重铁矛,迅如流星往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