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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终于清楚候希白对石之轩的真正心意,心中叫糟,因为石之轩再非以前性格分裂的石之轩,在他认为有此需要的情况下,会毫不留情把这个“产品”处决清理。
杜伏威皱眉道:“要对付他还不容易。以子陵现在的身手,有心算无心下,取他狗命易如反掌。”
徐子陵欣然道:“这就成哩!我今趟到长安是要对付池生春,因为他大有可能是巴陵帮香贵的长子,香玉山的亲兄。我们和香家不但有私仇,对他们贩卖人口等为非作歹的勾当更恨之入骨。”
侯希白兴致盎然的道:“那么人和禽兽最大的分别在那里?”
自己却不幸卷入凡尘的大旋涡里,难以抽身退脱。
徐子陵心中一沉,顺口问道:“你甚么时侯起床的?”
侯希白晒道:“青青夫人只是李元吉众多女人之一,李元吉一向风流,最爱四处拈花惹草。”
徐子陵心中浮起纪倩明亮而变化多采的一对美眸,暗忖若非上一次到长安时她有事求自己,恐怕会遭到同样的对待,心中一动问道:“你知否她和池生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举杯以茶当酒般一口喝尽。
王玄恕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据我们得来消息,李世民将于这几天亲率大军出关东来,我们已作好准备,务要对他迎头痛击。唉!果然不出少帅当年所料,李世民吸取李密久攻洛阳不下的教训,采取逐步肃清外围据点,断绝食道,再孤立我们的策略。”
徐子陵再为他添茶,色香俱备的斋菜上台,徐子陵不由想起师妃暄,若能与她在这斋肆一角共当上素,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侯希白欣然道:“我在这里的人面阔,上至皇宫,下至市井,我总有办法。唉!我在为你担心啊!”
侯希白苦笑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你好像并不清楚纪倩直到今晚仍是长安最红的青楼名妓、明堂窝的首席方家客,兼且这位姐儿既爱使性子又爱乱发脾气,好起来时可对你千依百顺,但随时可把你轰出明堂窝,这种事曾在我身上发生过一趟。哈!现在长安的男人均以曾被她轰过为荣,那至少表示能令她动气。不过小弟却只引以为耻。”
侯希白放下毛笔,退往他旁的椅子坐下摇头道:“他该尚未到长安,没人见过这样一号人物。”
侯希白一对俊目红起来,瞥徐子陵一眼后垂首苦笑道:“我是由石师一手培育成材,若说对他没有感情,就是骗你的。有时他真的对我很好。唉!我和他这盘账该如何算?我现在只想面对面和他把事情弄清楚。昨晚我独自到青楼去,正是想他来找我,要杀要剐悉随他老人家的意思,总好过现在般如堕在迷雾中,没有一件事是分明的。死并非那么可怕吧?”
侯希白冷哼道:“我怎会那么容易便宜杨虚彦?幸好得子陵点醒。哈!我现在可安心睡觉哩!”
寇仲色变道:“什么?”
徐子陵凑近点叹道:“问题是我们想从池生春身上把香贵迫出来,故不得不用上些计谋手段。”
斋肆大堂二十多张桌子全告客满,徐子陵出手打赏伙计,又等待近两刻钟,被安排在一角的方桌坐下,点好斋菜,杜伏威一人独自来到,他脱掉高冠,弓腰哈背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到徐子陵旁坐下,后者忙为他斟茶,还低唤一声“干爹”。
徐子陵摇头道:“我到青楼能碰到的只会是坏运气,更重要的是我不可主动去找纪倩,只可让她碰上我。幸好这并非急迫的事,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才去想这事。你知否原来经营押店是怎么一门高深复杂的学问,为探求这门学问累得我筋皮力竭,你最好乖乖在这里继续作你的百美图,画累了上床休息,别忘记你的石师心意难测,昨晚你又没好好睡过,听我的话吧!”
徐子陵心中涌起去见石青璇的强烈冲动,忽然间感到自己比以前任何一刻更明白她。可是眼前的侯希白是他另一个必须关心的人,道:“希白兄何不把心中的痛苦说出来,那会好过点。”
自李世民取得柏壁大捷后,天下有足够实力作其对手者,仅剩下以王世充、窦建德和萧铣为首的三大军事集团。寇仲羽翼初成,暂且不论。宋阀僻处岭南,割地称霸绰有余裕,但若凭其本阀之力,兼且南人不耐北方苦寒,则有鞭长莫及之叹。
侯希白颓然道:“何用你来提醒我,现在只有写画和盘桓青楼可令我忘掉一切,这或者是人与禽兽的分别吧!它们只懂为生存而奋斗,我们却懂寄情风月,忘掉对生存的威胁,这叫逃避。”
徐子陵讶道:“以李元吉的威势权力,要得到纪倩不是易如反掌吗?”
杜伏威现出一个罕有的慈祥笑容,欣然压低声音道:“能听得你这声爹,我已老怀大慰。唉!小仲仍坚持与虎谋皮,去助王世充守洛阳吗!”
林立宏则被夹在两大劲敌萧铣和宋阀之间,难有任何作为。
徐子陵见振起他的斗志,心中大慰,道:“你石师只得两个传人,若死的是杨虚彦而非你,他没理由将自己唯一的传人毁掉,否则花间和补天两派将无以为继。更可想像的是你石师必会全力支持杨虚彦成为胜出者,若你再不振作,将会饮恨于杨虚彦的影子剑下。”
徐子陵皱眉道:“像你目下般全无斗志,一会儿说束手任从处置,一会儿又说要力争过关,都是消极的表现,真使人担心。”
人马驰进皇宫去。
徐子陵忽想起一事,问道:“李元吉不是和风雅阁的青青夫人相好吗?”
侯希白颓然道:“二十八岁只是他订下的限期。我随时可要求提早举行,我真想晓得当变成被他杀死的冤魂后,石师会否伤心后悔。唉!花间派的规矩宗法是自小从心中建立起来的,现在已成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我不会让子陵你插手此事,只会凭自己的力量去渡过难关。”
徐子陵道:“照我看你石师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将不会亲手干掉你。”
一拍徐子陵肩头道:“好哩!要不要到上林苑碰碰运气?”
候希白回复潇洒自然,笑道:“这叫心情矛盾,若能不死,谁愿尚有大好光阴时一命呜呼?至少待我完成这唐宫百美图才说,哈!”
徐子陵心忖姜是老的辣,他倒没有想得这么周详,应道:“假若是胡小仙自己看上司徒福荣,情况会否不同?”
王玄恕露出尴尬神色,低声道:“父皇不肯听我劝告,违反与窦建德的协议,已于昨天登上帝位。”
徐子陵道:“还未想妥,不过希白兄的情报非常管用,使我更有把握。只要我们将他生春的多疑,变成入手的破绽,或可成为引他入彀的道儿,因放着有人肯把偌大家财送上门来的机会,他岂肯轻易错过。”
徐子陵无奈一笑,改变话题问道:“干爹你今趟到长安来是打个转还是准备长住?”
侯希白听得发起呆来。
心中不由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