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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他们的战士达五千之众,却没有人发出半点声息,只是那种沉默形成的压力,足可令人心颤胆寒。
宗湘花出奇的冷静,勒马娇叱道:“大家不要动。”
另一边的跋锋寒没好气的道:“这是皇城主门重地,皇宫与外城唯一的通路,遍布明岗暗哨,没有人注意才是怪事。”
徐子陵摇头。
与宗湘花一道的二十多名亲兵听得头子之言,齐声喝道:“我们要死得像个英雄好汉!”喝叫声回荡于朱雀大门内广场宽敞的空间,令人热血沸腾。
寇仲、徐子陵、宋师道无不心中暗叹,晓得在劫难逃,真的应验徐子陵不祥的预感。
徐子陵问另一事道:“宗侍卫长令早离开小龙泉时,我的朋友阴显鹤追在侍卫长马后,他……”
她的手下均蓄势待发,只要头子一声令下,立即狂攻跋徐两人。
跋锋寒和徐子陵为之愕然,开始有点明白寇仲因何在这刻出现。
战士一阵骚动,虽明知突厥人今晚必至,可是来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自然构成庞大的压迫力。
宗湘花娇喘叱道:“不要再说!”
“咔嚓”!
徐子陵道:“可是这么一来宗侍卫长等若背叛大王,天威难测。”
客素别边退边道:“大王受天竺妖僧骗术所惑,泥足深陷,把我族拖进万劫不复之地,现在应是梦醒时刻。”
因徐子陵的不祥预感,跋锋寒联同寇仲说动宗湘花,令她改变主意,让各人穿起军服,骑上战马,扮作她手下的禁卫,驰出皇宫。
寇仲乘机大喝道:“所以我们是你唯一的希望,若你还要动手,我们肯定有很多人不能活下去,但能活下去的,将拚尽最后一滴鲜血,看看能杀死你们多少人!而你的宝贝儿子大祚荣更肯定会被拿来祭旗。我们死了,你就算跪献五采石或你老哥的头颅,突利亦将为他的兄弟屠城报复,你说你是否这世上最愚蠢的人!”
徐子陵讶道:“宗侍卫长不怕大王责怪?”
徐子陵尚未来得及答他,一道鼓响,以千百计的粟末战士从大门狂拥进来,同时城头箭褛现出无数箭手,一下子把唯一出路完全堵死。
不敢动半个指头的跋锋寒等人,举目扫视围着他们的敌人,虽仍默不作声,可是其中部份人的箭锋再非瞄准他们,而是斜指往地面。事实上形势仍是危如累卵,只要有一个人失手射出弦上的箭,会惹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寇仲再忍不住,一把扯掉头盔,策骑来到宗湘花旁,怒喝道:“拜紫亭你可知自己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
谁都知拜紫亭势必下屠杀令。
宗湘花叹道:“大王正巡视城防,我可保证你们安全离开宫城,可是外城那一关你们怎样过?”
监牢闸锁开启,可是寇仲在徐子陵眼色阻止下,不敢把门拉开。
宗湘花显露她骄傲的性格,冷然截断他道:“这方面不用为我操心,我既决定这么做就这么做。哼,粟末灭族在即,我宗湘花纵使死,也要死得光明正大,不授人以话柄。”
宋师道回头去释放术文等人时,寇仲开门出牢,与跋锋寒和徐子陵来到宗湘花前,低声道:“平遥商十六人正在西苑内等候小弟,我们是否需有批战马军服,以方便行事。”
四名手下犹豫片晌,终接令去了。
她这么开腔的一句话,徐子陵立即掌握到她非是专诚赶来阻止他们劫狱的,忙道:“我们只想救回无辜被囚的兄弟,绝无伤人之意。”
若跋锋寒和徐子陵没有适才在小回园外与这长腿女将接触,此刻只有冒险出手一途,希望凭藉迅雷不及掩耳的疾快行动,把对方收拾,然后伺机逃走。
跋锋寒微笑道:“只要能离宫,我们有方法离开。大明尊教的人从秘道撤走了,侍卫长明白吗?”
“铿铿锵锵!”粟末战士纷纷掣出兵器。
宗湘花玉容冷漠,缓缓下马,先向拜紫亭叩首三拜,接着长身而起,冷然自若道:“宗湘花并非大王最信任的人,你信的是能为你敛财的马吉和宫奇,又或以前的伏难陀。大王下令放箭吧!我绝不还手,先一步去和迟一步去只是刹那时光的分别。”
跋锋寒低声道:“你是否怀疑宗湘花?”
宗湘花没好气的道:“所以我说他不正常。在年多前连续十多天,每趟我早上出宫巡城,他都像幽灵般立在宫门呆盯着我,我派人赶他走并打他,他却不还手,前天我又见到他,遂向秀芳大家提过,唉,我不想再提这个人。”
跋锋寒道:“侍卫长不是碰巧巡到这里来吧?”
跋锋寒双目杀机大盛,显是心中动气,不惜动手,沉声道:“侍卫长该知我们非是含血喷人的无耻之徒,侍卫长请告诉我宫奇是否长年在外?他和他那批亲兵是否乃回纥大明尊教的人?他和马吉的关系是否特别密切?假若答案均非否定,侍卫长该知我们不是无的放矢。龙泉的税收这么低,出城人城都不用付税,贵大王建军造船的经费从何而来,何况只是应付突厥人的苛索已令你们非常穷困。对平遥商的不幸遭遇,侍卫长总有个耳闻吧?”
更多人把手上弓箭下垂,但仍有近半人持弓的手坚定如故,可见拜紫亭在他们心中仍有强大的威情,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过来,更不是几句话能抹去。
在众人身后的宋师道大喝道:“小心!”
拜紫亭愕然道:“你们干甚么?”
跋锋寒淡淡道:“若大王仍不惜一战,我跋锋寒发誓不杀光全城所有人,绝不离开。”
寇仲陪笑道:“我见宫将军长年在外扮狼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回宫后又日夜马不停蹄,没有时间休息,只好请他在别处小睡片刻,哈……”
宗湘花怒道:“胡说!”
寇仲低声问道:“秀芳大家她……”
宗湘花玉容黯淡,她手下亦受到这番说话的影响,不知是否想起家中的父母妻儿,拿兵器的手再非坚定有力,兵锋下垂。
宗湘花俏脸忽红忽白,显是心内两个不同的思想正在矛盾斗争,委决难下。
徐子陵再摇头,叹道:“或者是我过份操心。”
拜紫亭的脸色暗沉下去,忽然仰天长笑道:“我拜紫亭若会惧怕任何人,怕任何威胁,就不会定明早是立国之期。没有人能蛊惑我,我拜紫亭亦非受人影响而成为今日的拜紫亭。寇仲,你们中土历代各国谁能比秦始皇更强大,可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惜你们不能活着瞧到我拜紫亭击退狼军,否则必会怪自己目光短浅。”
拜紫亭双目杀机大盛,点头道:“好!好!就看你有否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