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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大喜道:“说的好,石之轩会否只抢得舍利空壳,而内中之实都给我们汲掉呢?”
徐子陵叹道:“我们可能还帮了可达志和香玉山另一个大忙。”
大德圣僧乃长安城德高望重的人,他的闭关修禅全城皆知,建成,元吉怎么都不会怀疑到这“圣地”来。
破风声在左侧响起,他们骇然瞧去,大雪蒙蒙中,时多条人影正在远方逢屋过屋的朝他们笔直赶来,显是发现他们的位置。
徐子陵忽然想起一大破绽,闪电移往蒲团坐下,发出深长细密的呼吸声。
两人你眼望我眼,紧张起来,若给识破他们藏身室内,确是如笼中之鸟,插翼难飞,立即闭上呼吸。
寇仲点头道:“说得对,打斗时最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直觉的反应,若整天想着偷看人家下一式是大鹏展翅还是老树盘根,尚有何奥妙可言。”
寇仲晒道:“凭我们现在的功力,就算是铁造的门闩也可震断。”
他们只好展开惑敌之计,首先装做往南门硬闯,引得追兵群起追来,才突然跃下地面,冒雪专挑狭小的里巷左穿右转的前往跃马桥方向。
石之轩看似不经意的随手一弹,将烟花讯息在高空放送,实是一石二鸟厉害之极的杀着。这正是建成和元吉约定在晚上找到寇仲和徐子陵的示警方法,血红的烟花在雪夜的上空爆开,光传数里之外,登时惹的正处于高度备战状态下的长林军转移注意力。
徐子陵没好气道:“比你的手臂还要粗的门闩你有本事震断吗?那小弟甘拜下风。”
此路不通,等若判了两人极刑。
徐子陵苦笑道:“你认为我们办的到吗?”
石之轩此着不但令寇仲和徐子陵处于长安后的最大危险中,更令对他穷追不舍的祝玉妍,赵德言等遇上解决不了的烦恼,难以肆无忌惮的在城内你追我逐。
以石之轩的为人,连徒弟都不肯相信,得到舍利后肯定会在城内另寻觅密处藏身,而不会逃回原先的藏身之处。
徐子陵道:“这入口被石之轩从内以门闩锁死,要下去将费上一番工夫。”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我的娘,假设我们找户人家躲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最头痛的是门环以铁链铜锁封门,要削断铁链不难,但若让人发现铁锁已毁,不猜想他们会偷进去才怪。
“喀擦”铜锁天从人愿的锁好。
全城响起警急的锣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城墙上守兵人人抖擞精神,严阵以待。
徐子陵把双掌按在他背上,内力源源输入,但紧接着两人浑身一震,同时“咦”了一声。以往在同样的情况下,真气的传送是单向的,由徐子陵把真气送入寇仲经脉内,与寇仲的真气结合,大幅增强寇仲的功力,然后由寇仲把真气回输过来。
徐子陵待要说话,门外传来足音风声。
徐子陵把夜明珠衔在唇间,移开蒲团。
他们浑身浴血,多处负伤,走投无路。敌人的包围网不住以他们为中心移动收窄,这从火炬光从四面八方迫近可清楚看得出来。
寇仲心中一动,道:“随我来。”
寇仲把手掌按在他背心,点头道:“下手吧!”
两人两度抢上,想凭勾锁硬闯出城,都无功而返,被守兵以强弓劲箭,拒勾长矛,滚油石灰等硬迫回来。
寇仲突然又折回朝跃马桥的方向潜去,这更是惊险重重,步步为艰,因为敌人的包围网往南面移来收窄,他们能活动的范围更少了。
徐子陵皱眉道:“出口肯定在无漏寺外。”
方丈室宽广的禅房空无一物,只有一个蒲团,若非晓得石之轩就是大德圣僧,定会认定大德名实相符,确为不折不扣的圣僧。
两人同时往后坐倒,浑身无力,比石之轩或祝玉妍大战三百回合还更要疲累。
李元吉的声音终于响起,道:“大师放心,我们当然不敢惊动圣僧参禅,你们这里共有多少位师傅,麻烦大师将他们集中往大殿,好方便我们搜查其它地方。”
寇仲缓缓的把门关上,低声道:“来吧!”
寇仲冷哼道:“只要是人想出来的东西,就不可能完美无瑕,不死印总会有破绽。”
此乃隔空传物的本领,内功到一定成就的人才可办到,不过借物传力难度又高上一线,像如此在看不到的情况下隔门移动沉重的铁链,还要扣回铜锁,恢复先前的形状,则肯定是闻所未闻,从未发生过的事。
火光在四方八面不断迫近,他们虽然仗灵活的身法和超凡的灵觉,与敌人大捉迷藏,但好景难再,依这情势发展下去,最多只能捱过小半个时辰。
徐子陵领命而去,不片刻把树枝交到寇仲手上,寇仲把劲气输入之内,探进锁孔,几下手势,“啪”的一声,锁头松落。
好半晌后,寇仲在暗黑中喘息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徐子陵弄不清楚他的脱身妙计,只好随他翻落瓦面,才转个弯,横街一端另有十多道人影朝他们奔来,三支火炬照的他们无所遁形。
寇仲兴奋的来到他旁盘膝坐下,道:“你还敢说不是和舍利有关系吗?以前我们哪有这么般厉害。不过真奇怪,我并不觉得真气功力方面有什么长进。”
两人窜上瓦面暗黑处,前方就是跃马桥和永安渠,火把光照的天上降下雪花闪闪生辉,灿烂悦目,但对他们却是最坏的兆头。
只见永安渠旁守兵密布,火把光照的两岸和渠水光明如白昼,李建成换上戍装,正在跃马桥上发号施令,身旁则是薛万彻,尔文焕,乔公山等一众心腹大将。
寇仲这才觉醒,暗抹一把冷汗,还继续停止呼吸,让徐子陵扮演“大德”的呼吸。
且受了点轻伤,更暴露行藏,让敌人确切掌握他们在城内的位置。
接着传来铜锁和链子碰撞的声音,显是有人在查视门锁。
徐子陵耳中响起师妃暄临别的说话,心中暗叹,道:“预备好了吗?”
果然木门发出微响,表示敌人一如他们所料中的耳贴木门,查听室内的情况。
带头的赫然是金枪梅洵和长白双凶符真符彦昆仲,其他无一不是身手不凡的好手。
徐子陵苦笑道:“不死印第一诀是察敌,就是把我们这隔壁窥物的技能活用在与人对敌上,当石之轩以内气探查我时,我亦生出感应对他作反查探,否则我早在安隆的酒仓内一命呜呼。”
徐子陵忽然道:“今晚我们究竟做对还是做错呢?”
寇仲伸手抚地,赞道:“这入口竟不见接缝,完全摸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