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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片刻徐子陵发觉卜廷和卜杰都不知转到哪里去,反落得耳根清净,李靖此时来到他旁,扯着他的衣袖,叹道:“到一旁说几句话吧!”
李靖冷哼道:“当然平安回去了,否则我们怎抽身回来。我们直把他送至北疆,让他与族人会合,伏骞王子、程咬金和秦叔宝再多送他一程,而我们因心悬长安的形势,故先一步折返。你们两个逐一溜走,弄得你嫂子发了我几天脾气。”
常何道:“这怎么成?今晚我们两兄弟定要狂欢达旦,不醉无归,共渡佳节。”
天策府的阵势亦因此给冲散,众人各自修行,找相熟的人叙话闲聊。
寇仲心忖若常何跟在他身旁,他仍是难以脱身,试探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凑热闹便成,常兄不用伴着我。”
无论是宫女官眷、又或歌舞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衣香缤景,为除夕夜宴平添无限温柔姿采。
常何道:“正是大傩舞,此舞此戌时开始,直舞至子时,舞傩逐疫于宫禁之中,反覆三遍,最后持火炬送疫病凶鬼出宫门,把火炬投于永安渠跃马桥下,让疫鬼永不翻身。同时于踏入子时的一刻,燃起两座鞭炮塔,届时鞭炮声会传遍全城,光焰烟屑冲天而上,非常壮观。然后皇上乘车出宫、绕城一匝,迎接元旦的来临。”
梅洵此时撇下沙成就、沙成功两兄弟,来到寇仲另一边道:“莫先生既是高手,千万勿要错过今晚廷宴的一场精采武斗。”
寇仲一众人等在朱雀门后的广场下车,安步当车朝横贯广场走去。
两人循他目光瞧去,只见可达志正陪着位娇滴滴的美女在人群中穿插闲逛,一副志足意满的神态。
两架马车加入开往朱雀正宫门的车流去,由于把门的卫士须逐车审查赴宴宾客的身分,所以欲速不能。
横贯广场此时聚集以千计的宾客,以唐室官员和家眷为主,亦有本地的大商贾和外地来的使节及胡商。
寇仲咋舌道:“那岂非要烧很多香木?”
常何点头道:“此事小弟可担当不起,莫兄就当帮小弟一个忙,只要亮一会相,再让小弟设法为先生开脱。”
适才他从浴桶走出来回到内间更衣,婠婠己香踪杳杳,没有机会问她是否为他的井中月掉包。对寇仲来说,失去惯手的井中月,比起给人揭破身分,只是小事一件。
梅洵顺水推舟的道:“这点常大人可比小弟清楚。”
寇仲目的已达,登时心花怒放,他和侯希白约定尽量把同兴社的年夜饭拖至戌时后举行,所以只要能早点从宴会脱身,会有充裕时间去对付杨虚彦。
李靖沉吟片晌,道:“有甚么事我可以帮忙的?”
长安城变成不夜之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平时躲在屋内的闺女小孩,都涌到大街上迎接佳节的来临,鞭炮响个不停。大户人家更开门禁,设 宴,任由路过的人进来吃喝。
常何笑道:“放心吧!就算你老哥有甚么违礼之处,亦绝不会有人敢怪你。郑公公早上特别奉命来找我,嘱我务要令你宾至如归,可见张娘娘多么着紧你。待会只要我向郑公公说一声你老兄爱到广场趁热闹,他自会作出安排,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徐子陵对可达志那一场他是丝毫不担心,无论可达志如何厉害,总难以和“邪王”石之轩相比,徐子陵应付他该是游刃有馀。
李靖一呆道:“池生春竟是姓香的人?真教人意想不到,不过池生春与李元吉关系密切。据天策府的情报,六福赌馆收益的一半是入元吉的袋子,想动他可不容易。”
李靖愕然道:“甚么雍秦?”
寇仲闭上眼睛,同时暗中提聚功力,现在他恨不得食梅洵的肉,喝他的血,以宣泄被他破坏全盘大计的愤恨。
常何道:“我曾亲眼目睹李靖的血战十式,确是一等一的厉害刀法,不过比起可达志的狂沙刀法,恐怕要稍逊半筹。”
在灯轮两边,搭起十多个平台,用来作各类型的娱乐表演,往广场东西两端延展开去。各歌舞乐伎、表演杂耍、马戏、幻术、胡舞的艺人,均在台旁准备就绪,只等吉时来临,便开始演艺的节目。
寇仲乘机问常何道:“待会的廷宴有甚么礼节要遵守的?我会否坐在你身旁?”
出奇地没有任有声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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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再定睛细看,可达志身边的不是喜儿还有谁。
梅洵笑道:“棋差一着,也要缚手缚脚,何况比武争雄,在座者高手如云,皇上更是武学的大行家,只看几招,立即可分出谁高谁低。咦!所以说白昼不要说人,夜晚勿要谈鬼,那个不是可兄?”
寇仲差点要抓头,在梅洵手上的刀精芒闪烁,绝对不是井中月,难道婠婠这么关心自己,竟先来个顺手掉包。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池生春极可能是香贵的长子,香玉山现时销声匿迹,暗里仍从事伤天害理贩卖人口的勾当,我们正计划把他勾出来,彻底摧毁他们这个罪恶家族,李大哥或能帮上一把。”
说时迟那时快,纪倩像蝴蝶般飘过来,一把扯着他衣袖,硬拉他到一旁,绷着粉脸气鼓鼓的道:“你和胡小仙那丫头是甚么关系?为何要坐上她的车子在东市兜圈。”
徐子陵待要说话,只见远处有位花枝招展的美人儿正向他招手,定睛一看,竟是好赌的上林苑名妓纪倩,不由心中叫苦。
寇仲问梅洵道:“今晚的宴会有甚么安排和节目?”
徐子陵苦笑道:“是侯希白那小子惹来的麻烦,李大哥可否帮我一个忙。”
寇仲听得心中大喜,照常何说宴会该在戌时举行大傩舞前结束,那时宫内闹成一片,少了他这冒牌神医该不会惹起任何人的注意,只要常何不找他便成。
卜杰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群表演者,凑到他耳旁兴奋的道:“他们要表演的是驱除上一年厉鬼邪魔,以迎接新年的‘大傩戏’,以小孩作‘伥子’,主舞扮的是驱疫辟邪之神‘方相民’,我在洛阳时见过一次,极为精采热闹哩!”
梅洵笑道:“当少不过百车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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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暗呼不妙,偏又对常何过分的热情欲拒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