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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微笑道:“首先我们必须先把内奸抓出来,让敌人失去里应外合的优势。”
窗外河水滔滔,但他的心神早飞到长安城去。
梁居中狠狠道:“现在连七少爷也不信我,我梁居中留在这裹还有甚么意思,由这刻起,我跟兴昌隆一刀两断。”
火箭首先施威,尤其从北岸开出的两艘战船借着风势,在敌人箭矢临身前,火箭画出一道道羞丽的黄芒,投在敌船上。瞬那间,四艘敌船全陷进熊熊烈火中,再无丝毫反击的能力。正如徐子陵所料,兴昌隆大获全胜。
徐子陵从容道:“假设我是京兆联的杨文干,今晚必会从水陆两路全力攻打船队,一举尽收杀人夺货抢船的战果,这当然远胜纯作水战落得难以避免的各有损伤。”
只见寇仲得意洋洋的昂然立在榻旁,床土的沙老爷子不但脸色大有改善,且甜甜的睡去,不住发出均匀的鼾声。只要不是盲的,也看得出他大有起色。
梁居中以充满嘲讽的语调道:“莫兄在尚未把握整个形势前,切勿危言耸听,动摇人心。”
卜廷断然道:“敌人肯定不会放过今晚这机会,我们要准备打一场硬仗。”
当地再往徐子陵望过来时,徐子陵目射电芒,他登即再退一步,移近靠岸的船栏处。
锣声响起,灯火倏灭,九艘风帆同时转舵疾驰,不是逆流西去,竟然顺流东行。这着突如其来的奇招,登时今分别隐伏在岸边和上游的四艘战船土的敌人慌乱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固是千恩万谢,沙芷菁也惊奇得瞪大一对美目,喜出望外。
胜利的气氛笼罩全个船队,虽是彻夜无眠,但人人精神兴奋,仍高谈昨夜的战况。
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梁居中处。
田三堂发出命令,九艘风帆分三组行动,其中两组各二艘船,靠往江岸,剩下的五艘船,仍原阵不变的往下游驶去。
徐子陵诚心的道:“此事万万不可,论年资威望,该由陈良兄补上才对。莫为必会尽心尽力去助他办事,七少爷明察。”
寇仲舒一口气,打开横放膝上的铜盒,九枝灸针一排并列,有头大末锐的,又有针锋如卵状,各种形式,无不俱备。
见到敌人纷纷跳水求生,兴昌隆方面更是士气如虹,劲箭改而追杀在河中泅泳浮沉的敌人,鲜血使早被火光染红的河水更添簇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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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廷和田三堂愕然以对,梁居中则现出不安的神色。
田三堂动容道:“莫老兄确有见地,只不知如何才能反被动为主动呢?”
火箭弹石暴雨般落在敌船上,船体立时百孔千创,木裂屑溅,火头处处,完全被瘫痪了还击的能力。
徐子陵、陈良和梁居中三人随在七少爷卜廷和田三堂身后,来到船面七。
前方五船全部掉头,加入追击的行列,它们虽有损伤,却都是微不足道的。
徐子陵的加入,使田三堂下决心把所有货船集中一起,把积存的盐货一次过运往长安,若全军尽墨,对兴昌隆的打击会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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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一向不满梁居中的专横作风,嘿然笑道:“莫兄并没有指你是奸细,只是问你为何要摸他的底子吧!”
卜廷目注县城掩映的灯光,沉声道:“我虽然请出大师兄,但和京兆联的谈判终于破裂,杨文干公开声言绝不容我们的船队安然入关。”
接着欣然道:“何况我们有莫兄加入,更不怕跟广盛行正面硬撼。我刚才和三姐夫商量过,决定先送莫兄五十两黄金,以后每月饷银黄金五两,年尾结算时尚可分享红利,莫兄若还不满意,请随便说出条件来,我们绝不会介意。”
卜廷道:“梁老师勿要动气,若是问心无愧,为何不答这么简单的问题呢?”
徐子陵冷静的分析道:“皆因这是人之常情,京兆联乃关中第一大帮,更得太子系在背后支持,广盛行又像我们兴昌隆般财雄势大,三方面加起来,来头既足够慑人和诱人,加上人望高处,无耻忘义之徒自受不得威逼利诱,不生异心才是奇事。”
梁居中沉声道:“七少爷和田爷请放心,若有人敢侵犯船队,我和一众兄弟必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卜廷冷哼道:“他想动我,可没那么容易。他京兆联不好惹,难道我关中剑派又是易与之辈,我大师兄段志玄更是天策府猛将,多年来与秦王出生入死,关系深厚。说到关外,谁不看秦王的颜脸,他李建成算是甚么东西?我才不怕他。”
众人听得一呆。
徐子陵道:“但这必招来杨文干嫉忌,为了京兆联的颜脸,他定会作出反击。”
徐子陵抓着他的腰带,从岸边跃回船士,掷于舱面道:“若能从他口中逼出其他同党的名字和敌人的计划,今晚我们将可大获全胜。”
徐子陵淡淡道:“假若我们像现在般处于完全的被动,今晚必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徐子陵心中一震,始知给广盛行撑腰的竟是关中第一大帮京兆联,难怪不把关中剑派放在眼内。此事背后当是李建成的太子系和李世民秦王系的斗争,在不同的层面上延续扩伸。而兴昌隆显然处于劣势。
兴昌隆的船上锣声再起,靠往两岸的四船火箭弹石齐发,向位于外档的两艘敌船侧舷投去。
卜廷愕然道:“难得莫兄如此谦让,居功而不骄,你说的话亦不无道理,暂时依你之言吧!”
寇仲把铜盒交回这美女手上,微笑道:“下次需要时,再向五小姐借用!”
陈良倒抽一口凉气道:“莫兄凭甚么说我们中有敌人的奸细?”
比起徐子陵的胆色才智,至乎战斗的经验,历雄当然差之甚远,由始到终都给徐子陵牵着鼻子来走。
寇仲接过铜盒,在榻旁为他特别摆设的椅坐下,见到老爷子又回复精神萎糜,没精打采,病人膏肓的模样,暗自心惊。
一个时辰在寇仲来说只是弹指间的迅快事。但对老夫人和沙芷菁来说,却是长若经年,所以当寇仲唤她们入内时,两人都急不及待的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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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心念一转,道:“若我猜得不错,我们和京兆联的斗争,已从关外移到关中,那亦代表秦王府与太子系的一场明争暗斗。七少爷如没有意见,我愿留在关中照应我们兴昌隆的生意,并应付敌人。”
梁居中色变道:“我不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