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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影沉寒水【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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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驶进一所道观去,寇仲按下窥看谁人从车厢走出来的好奇心,躲在横巷暗处,耐心静待。

寇仲心中一震,连忙伏下,耳贴地面,隐约捕捉到远处微弱的马蹄声音,暗呼好险,绕过两个道士,继续跟踪。

寇仲心中剧震,暗忖原来荣姣姣竟是祝玉妍另一个徒儿,这么看老君观是一直和阴癸派勾结。不由庆幸误打误撞的到这里来,偷听得如许重要的机密。对王世充当然更是恨之入骨。

而杨公宝藏乃前朝重臣名帅杨素所策划,藉以在文帝杨坚对付他时作为谋反之用。又由天下第一妙手鲁妙子为他设计藏宝秘处,所藏之物当然非同小可,落在谁的手上都会生出难以猜估的作用。这种种不能预知的后果,都是师妃暄不愿见到的。

徐子陵打从深心处涌起连他自己都无法明白的复杂情绪,向了空施礼后,缓缓步入佛堂。

寇仲缓缓浮上水面,功聚双耳。观内敌人说话的声音立时一点不漏的传入耳鼓内。

徐子陵晓得自己正处于下风,只好叹道:“小姐以为我们真有本事把整个杨公宝藏运离关中吗?那可不是小小一方的和氏宝璧。”

了空道:“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见,施主明白这两句话吗?”

了空笑而不答,与他擦肩而过。

师妃暄一对秀眸明亮起来,缓缓道:“换了是别人,妃暄定会认为那是痴心妄想。可若是徐子陵和寇仲,只要稍有脑筋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李密便因此断送了江山。”

师妃暄俏立而起,轻吟道:“从何而来,复归何处;梦时不可言无,既觉不可言有。”

寇仲听得又在心中大骂,偏又无可奈何,唯一方法就是及早通知伏骞,大家一起落荒而逃。

徐子陵忽然想起寇仲,寇仲的狂猛是内敛含蓄中带看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但那霸道一面给人的感觉却同出一辙。

两妖道腾身而起,消没在道观的院墙里。

就在此时,他听到微仅可察的衣袂破风声,在左后方迅速接近。

徐子陵道:“半成把握都没有,我们只知道大约的位置。”

“当”!

寇仲贴墙滑入道观的林园内,俯身急窜,绕过一座六角亭,环目一扫,不由心内叫苦。

徐子陵心中剧震,忽然想起碧秀心和石之轩的关系,一时无言以对。

他感官的灵敏虽不如徐子陵,但亦有把握对是否已被敌人察觉,能生出感应,现在看来是成功了。

殿顶反映星月的光辉,闪闪生烁。

祝玉妍道:“道兄的意思是……”

寇仲再抹一把冷汗,暗呼涫妖女确是厉害,原来自己是这么易被看穿的,难怪差点要葬身南阳。

寇仲立时头皮发麻,心中大骂婠婠妖女可恶。

了空走出十步,来到广场中心处始停步,转过身来,后方三步许是个高过腰际的青铜香炉鼎。不知谁人在炉内装上二注清香,香烟袅袅升起,又给寒风吹散。

荣姣姣甜美的声音在观内响起道:“真奇怪,那三个天杀的家伙究竟躲到那里去呢?”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要沉回溪底去。只是祝玉妍一个足可收拾他有馀,何况更有馆馆在。

师妃暄有若天籁的仙音从大雄宝殿传来道:“子陵兄既然想见妃暄,何不进来见面。”

他想到的是老君观的妖道无一不是老奸巨滑的老江湖,这么跃到街心说话,而第一句就透露出布置的秘密实在太不合情理,可知肯定是在弄虚作假,假若他冒失追去,必然中计。

※※※

寇仲立时精神大振,要刺杀辟尘妖道,此正千载一时之机也。

徐子陵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由她的檀口一鼓作势的阐明,份外感到震撼。

徐子陵听得眉头大皱,又不能说他的话没有道理,叹道:“徐子陵只是一块顽石,大师无谓空费唇舌,我是绝不会随大师回禅院去的。我们各有执着,似乎说到底都是要由武力来解决。”

寇仲毫不犹豫的跃落长街,鬼魅般往道观扑去。

他缓缓闭上双眼,一声禅唱,传入耳鼓。

徐子陵虽茫然不知此寺为何寺,但只看殿堂的雄伟建构,布局的精奇,便如此寺定是洛阳名刹之一。

了空领看他左转进入一座宏伟寺院宽敞的广场内,周围老树环绕,轰立在广场另一边的大雄宝殿隐隐透出黯淡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