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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对美眸射出似怜似怨的神色,配合她颜容某种不能言传的感人表情,确深具勾魂摄魄的奇异力量。
天魔功如狂涛怒潮、缺堤洪水般冲来,徐子陵喷出一口鲜血,才退后两步,便横飞开去,堪堪避过祝玉妍从裙底闪电踢向小腹的一脚。
最奇异处是空气中彷佛充满了能直钻心脾的清香,使人魂为之销。
祝玉妍冷笑道:“好胆!你们妄想可像以前般风光吗?”
最诡异是她只以赤足的一对拇指触地,白衣飘舞,整个人像没有重量似的。以无比轻盈和优美的姿态,往他攻来。
这才是婠婠的真功夫,以往她因种种原因,故出手均未尽全力,此刻一意杀他,声势自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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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刀锋硬攫指劲,一股活像能纠缠永世的阴寒之气透刀入侵,寇仲经脉欲裂下,终于踏足实地。
婠婠凌空一个翻飞,降往对街,才知中计,冷哼一声,朝奔出近十丈的马车电掠而去。
徐子陵自知再无力挽回大局,若此时不走,待阴癸派各魔头尽歼道场内其他人后,他更走不了。
婠婠怒叱一声,把身法提至极限,迅速把与马车的距离拉近至五丈。四丈、三丈,眼看可赶上,忽然最前方的一匹健马与马车分离,四蹄直放,再转入横街。
他落在另一所房子的瓦脊处,祝玉妍飞临头顶上方,一对玉掌全力下击,劲气压得他呼吸顿止,全身乏力。
分取他咽喉和小腹,凌厉至极。
祝玉妍想不到他仍有反击之力,看似随意的旋身拂袖,驱散徐子陵的漫天掌影,然后樱唇轻吐,吹出一口香气。
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如此魔功,确是惊天动地,防无可防。
寇仲哈哈一笑,从马肚翻上马背,反手一刀,往马股下方扫去,正中天魔飘带。
这可是他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装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却暗捏不动根本印。
寇忡再退一步,心叫不好。
祝玉妍显是想不到徐子陵的心神竟能不受她魔功所惑,娇躯猛颤,双目蓝芒大盛,指化为掌,速度骤增,快似鬼魅的闪往徐子陵左侧,重劈在徐子陵拳侧处。
徐子陵蓦地狂喝,口吐真言:“咄!”
天魁道场大部份的房舍全陷进火海中,伏尸处处,但屠杀仍在激烈进行中,敌方以百计的黑衣人对馀生者展开无情的追杀攻伐。浓烟蔽天,星月无光下,眼光所及处尽是狼奔豕突的惨烈情景。
有生必有死。
四面八方尽是袖影狂台,像一面无所不被的网,把他笼罩其中。寇仲冷喝一声,随口叫一声得罪,脚下用力,踏处瓦片立时寸寸碎裂,寇仲像陷进深洞般。随着碎瓦木梁,坠进下面人家的房舍去,同时一刀上刺,迎上天魔袖拂出其中暗含的指劲杀着。
果然婠婠占得先手,立即得势不饶人,天魔双斩水银泻地的贴身往他攻来,她攻击的方式不拘一法,全是针对寇仲当时的情况,寻瑕觅隙,杀得寇仲险象横生,随时有魂断当场的危机。
但如何可摆脱祝玉妍呢?
整个人间的世界在他这刻来说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象,除本心外再无他物。
这魔门最负盛名的高手,同时檀口吟唱,娇躯缓缓舞动,其婀娜多姿使人意乱情迷之态,能教铁石心肠的人,或修练至凡心尽去的佛门高憎亦破戒动心。
“霍”!
这美女乌黑的秀发飘扬上方,像无数有生命的毒蛇,催动毛发至乎此等惊世骇俗的地步,他尚是首次目睹。
婠婠心里暗惊,娇叱一声,逆劲往反向抗衡。
“阴后”祝玉妍腾身而起,姿态优雅的从容避过所有箭矢,轻轻松松的落在屋脊的另一端,与徐子陵只隔丈许,柔声道:“荆州一地,在南北分裂时向为南方政权必争之地,故有‘南方之命,悬于荆州’之语,实乃南方盛衷之关键。南阳乃荆州北部要塞,交通便利,地势险固,户口繁盛。我们既得襄阳,若再取南阳,将成犄角之势,互为呼应。你两人不知好歹,竟敢来坏我们的大事,实咎由自取,勿怪我们不顾协定。”
寇仲的刀似乎和婠婠的飘带硬撼,事实上拚的只是蛤蜒点水的以刀锋轻轻在带影最密集处画上一记,却发出劲气交击的爆响。
两人同时往瓦背落下去。
但寇仲自有应付之法,立时运动体内正反之气。像一座自给自足的城堡般,虽在敌人强大的军队包围下,仍能运作自如,猛换一口真气,在踏足墙头的刹那间横移半丈,井中月反手扫劈,正中婠婠的天魔飘带。
面对祝玉妍集魔音魔相魔功大成的凌厉攻势,徐子陵暗捏不动根本印,登时视象和听觉的幻象尽消,心志变得坚刚如磐石,不为对方摇动分毫。四周天魁派弟子被屠杀的死前惨呼,亦不能影响他澄明通澈的心境。
惨叫呻|吟痛哼之声不住从四方八面传来,天魁道场忽然变成人间地狱。
徐子陵心内滴血,偏要对四周正被屠般的天魁派弟子的惨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要祈祷突利能带领吕重、应羽等知机逃遁,其中的痛苦,绝非任何笔墨可形容万一。
“蓬”!
“逢!蓬!蓬!”
祝玉妍当然不会这么有闲惰逸致来和徐子陵这后进小辈聊天,她是要手下得以对天魁弟子痛施杀手,藉以扰乱徐子陵的心神,好让她能生擒徐子陵,迫问杨公宝藏的下洛。
祝玉妍亦给他正寻隙而发的全力一拳,震得横飘到左方瓦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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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临空而至的婚帕却由快转缓,还今人难以置信的在空中旋转起来,由罗袖延伸出来的一对飘带织成完美无瑕的圆球带网,把她紧裹其中,往寇仲投来。
令寇仲骇然的是婠婠的天魔飘带似有生命的灵蛇般卷缠而上,强大的天魔劲则似千重枷锁般把他紧吸不放,纵想抽刀退走,亦有所不能,唯一的方法,就是弃刀而逃。
他已为自己制造种种有利的形势,避过她锋锐最盛的几招强击,刻下到了全力反扑的时刻,此刻他无论信心和斗志,均处于最佳的状态,若奈何不了对方,将显示他和婠婠仍有一段不能缩减的距离。
徐子陵低喝一声“咄”,两手变化出大金刚轮印,迎击祝玉妍照脸拂来的天魔袖。
寇仲刚暗庆计谋得售,正要借方挥刀反攻,岂知不运气犹可,忽然整条手臂疼痛阴寒,差点宝刀甩手堕地时,婠婠已像吊靴鬼般贴身飘至,他那颓丧失败的感觉似若由云端飞快掉进泥掉去,连叹窝囊的馀闲也欠缺。
他虽曾与婠婠多次交手,却从未真正摸清她的深浅。他现下唯一有利的地方,就是婠婠不晓得他近日的突破和进度。只要他能好好利用此点,说不定可突围逃生,赶回去与徐子陵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