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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份,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寇仲和徐子陵却躲在一间酒铺内喝闷酒,善后工作交由宣永和任媚媚等人去处理。
徐子陵淡然笑道:“放心吧!我徐子陵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要杀我岂是如此容易。”
寇仲望往门外,沉吟道:“我仍是有点担心涫妖女,事实上到现在我仍不明白为何她肯与我们罢战,难道‘杨公宝库’内那件东西,对她们真的那么重要吗?”
陈家风双目射出兴奋的神色,道:“我们应该找李子通那座城池开刀呢?”
众人见他随口说出这么恰当的一个名称,知他早有定见,都同声赞好。
任媚媚肃容道:“但在现今的形势下,无论你如何低调收藏,梁都始终是紧扼通济渠的咽喉,别人都不肯放过梁都。不如豁了出去,公开称霸,凭着寇爷的威望,自有远近豪杰纷来投附,壮大我们的声势。”
后营处传来硬物撞击的声音,看来宣永的冲车战术已然奏效。
寇仲微笑道:“我有个折衷之法,何如不称王而称帅,那既正定名份,又可于这人人称王的时势中予人崭新的印象,不致那么容易与各方势力弄成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样子,办起事来更灵活百倍。”
众人均听得肃然起敬。
寇仲脸上阴晴不定时,徐子陵的手探过来紧抓他肩头,虽带点颓丧却肯定地道:“我们绝不可因一己私仇,要全城人为我们犯险,报娘的仇也不争这一天半日,总有日宇文化骨会以血来偿还血债的。”
寇仲道:“东海、钟离两郡,我们先取东海,以宣永为主帅,其飞为副,自明和功显则负责招军练兵,依照我给的图样制作攻城器械,尽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好一切,以宣永总全局指挥之任。”
说罢长身而起。
馀音袅袅之际,寇仲还刀鞘内,以一个优美的空翻回到马背上,直至此刻,他仍是足未沾地。
寇仲道:“最好是宇文化骨以为我们已倾巢而出,一方面派快骑来援,另一方面再发动手下二度攻城,就最理想不过。”
顿了顿,又道:“但我却支持任大姐早先请寇爷称王的提议,所谓言不正名不顺。附近十多座城池,大部份均为地方势力所把持,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附李子通或徐圆朗,皆因认为他们难成大器。但若以寇爷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必望风而从。寇爷必须对此议重作考虑。”
寇仲直等对方龙头奔到一处坡丘土,全军完全暴露在攻击之下时,才大喝一声,率先疾冲。
徐子陵道:“这叫旁观者清。”
敌骑立时阵势大乱,硬被断为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
寇仲、徐子陵和宣永三人奔上墙头,朝敌阵瞧去,只见营寨虽在,但敌人已移往通济渠旁,以数十艘筏舟为垫,用粗索穿缚,建成简单的浮桥,迅速渡往对岸,万多人大半成功渡河。
一阵风雨刮进酒哺来,吹得灯摇影动,十多张无人的空桌子忽明忽暗下,倍添孤凄清冷的感觉。
徐子陵微笑道:“宇文化骨也想来一招围魏救赵,若我们快手一点,说不定可在他攻城之前再来一招前后夹击。”
就当是宇文化骨尚有点运道吧!
宣永从容道:“守城容易,攻城困难,若非李子通把军队抽调往江都,凭我们现时的实力,根本一筹莫展,但现在却仍有几分成功希望。”
众人起哄大笑,任媚媚横他一眼道:“仍是那么饶舌。”
梁都城头上军民同声欢呼,直上霄汉。
这三天接连的打击,使宇文化及损失惨重,不但折去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两大猛将和兄弟,近半的攻城器械被烧毁,大部份骑兵被歼,损兵折将近七千之众,加上粮草被夺,撑下去实与自杀无异。
寇仲呆怔半晌,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寇仲大讶道:“你倒看得很通透。”
寇仲首先婉拒连日来不断有人提出要他称王的提议,道:“我们所以能建立梁都这根据地,完全是机缘巧合,故得以在各大势力的隙缝里生存,纯属异数,所以愈能不惹人注目,愈是理想。称王之议,在眼前实是有害而无利。”
镑人早弯弓搭箭,当马儿驮着敌人进入射程,劲箭破空而去,敌人纷纷中箭翻倒。
“轰”!
寇仲道:“宣总管刚才提议的三件当务急事,都很有见地。巩城固地,就由任大姐负责吧,在彭梁一带,谁不识彭梁会美艳的二当家呢?”
众人纷举兵器致敬,欢声雷动。
在争霸天下来说,寇仲的大业已现曙光,但何时才能杀死宇文化及,却是遥遥无期。
寇仲冷哼道:“那只是她们的愚蠢,我迟早要她们派灭人亡。”
谢角道:“这就没有比二当家更为适合的人选,以前任当家正是我们的司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