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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伏在外围的草丛处,待一群婢仆从檐廊走过后,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荣凤祥定是常利用这里开秘密会议,否则何用设计成这么空荡荡的样儿,说不定董淑妮就在里面,我刚听到女儿家说话的声音呢。”
片刻后他们无惊无险的抵达目标中的院落,翻过隔墙后,两人只看一眼便知找对了地方。
寇仲抓头道:“工具在那里?徐爷!”
到现在他仍弄不清楚荣凤祥究竟是那方面的人,又或立场如何?而荣凤祥和杨虚彦的关系如何,更进一步把事情弄得扑朔迷离。
寇仲喜道:“徐老夫子果然有点本事,还不带路。”
两人提高警觉,小心翼翼的往那座该是主内堂的建筑物潜去。
他这时只想快点找到寇仲,再和他有那么远就溜那么远,离得祝玉妍愈远愈妙。
一个是蓄势而发,另一个则是临危变招,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
旋又叹气道:“不过这种事现在提起来再没有任何意义了,玉妍本打算不让你生离此船,只是姑念你纵使练成换日大法,仍难逃死于宋缺刀下的结局,便让你去了此心愿吧!”
那长方箱子赫然横放地板上。
寇仲得意地把经过说出,然后道:“此事相当奇怪,云玉真和其他人前脚刚走,李小子的人便来把他拿下,又不杀他,看样子还要把他运往甚么地方似的,其中定有阴谋诡计。”
此时明月在天际现出仙姿,洒遍荣府的院落亭台,有种说不出来异乎寻常的平和美景。
徐子陵探手拔出他的井中月,沉声道:“来吧!吃粥吃饭,都要看这一着了。”
五、六名敌人潮水般涌进来。
一辆马车进入荣府去,前后各有十多名便装武士。
寇仲反手一刀,把追上来的一名大汉劈得离地倒飞,右脚踢开左边的一扇舱门,探头找寻那长形箱子。
寇仲运脚踢去,箱子寸寸碎裂,现出一个人来。
徐子陵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似是情深如海,实质上却是冷酷无情,连自己女儿的生父都不放过。不由心中有气,淡然道:“若不杀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庞玉历经战阵,但却从未遇过如此顽强厉害的对手。
寇仲肯定地道:“理该如此,这下如何是好。”
寇仲道:“该是坐南朝北吧?”
忽地后方蹄声骤起,十多骑从后方追来。
所以他们任何一个动作,或跃高窜低,又或左闪右避,都能刚好避开了荣府内的人。有时只差一步便给人看到,但偏偏就差这点点而没有露出形迹。所有明岗暗哨,都拦不住他们。
祝玉妍以平静得可令人心寒的语气道:“论才气识见,你不及鲁妙子,说到心胸气魄,与宋缺更不能相提并论。但为何我却肯为你养下一个女儿呢?”
寇仲点头道:“给你这么一说,我才看得出点门道,我可能是受宅内植树和灯火所感,只觉四周尽是点点灯火,照你看荣姣姣会住在那个院落呢?”
寇仲愕然道:“你何时学懂八卦,又怎知这是先天八卦而非后天八卦呢?”
七、八名大汉从廊道另一端提刀持斧,声势汹汹的杀过来,登时令寇仲两边受敌。
两人逢屋过屋,穿廊跨园,如入无人之境的朝目标区域驰去。
寇仲反而心中叫糟,庞玉至不济也顶多跳退两、三步,现在分明是故意为之,好能移往邻室,重整阵脚,令他白白错过了一个杀他的千载良机。
两人借夜色掩护,翻过院墙,尚未看清楚形势,异响传至,似是犬只走动的声音,他们忙运功封闭全身毛孔,不使气味外泄,同时腾空而起,落到最接近的一座房舍瓦坡上。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庞玉必须作出生与死的选择,究竟该是剑势不变的继续斩去,看看谁先被命中,还是回剑挡格。
到了近处,才发觉主内堂四周有大片空地,在灯火辉映下,任何人要到内堂去,都是毫无遮掩,与静念禅院的铜殿在设计上异曲同功。
庞玉惨哼一声,连人带剑给寇仲狂猛的刀劲冲得离地飞退,砰的一声震破后方舱壁,掉到邻房去了。
徐子陵功聚双耳,果然听到隐有人声传来。笑骂道:“你的耳朵要比我好啊,竟可听出是谁的声音,那他在说甚么呢?”
庞玉心中苦思,终还剑格架。
徐子陵哂道:“无论祝玉妍如何厉害,总也只是个妇人。试问她怎想得到鲁妙子会造成岳山模样的面具?何况她又以为岳山修成甚么娘的换日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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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风呼啸,劲厉刺耳,显是动了真怒。
徐子陵叫伙计多摆一套碗筷后,道:“你滚到那里去?”
寇仲皱眉道:“怎么找呢?”
寇仲根本是故意引他进来,好全力扑杀。此际自是杀机大盛,但心湖则静如井中之月,绝不会有丝毫轻视之意。而事实上庞玉亦是后起一辈中一等一的强手,非是易与之辈。
被囚箱内的人,赫然是老朋友卜天志,此时他双目紧闭,显是被封闭了穴道。
徐子陵皱眉道:“会否是云玉真那婆娘知道我们和卜天志暗通款曲,怕起来施此一石二鸟之计,不但收拾了自己生出异心的手下,还出卖我们,希望李小子能除掉我们两人呢?”
像寇仲那么悍勇的人大概不少,却没多少人有他那种视死如归的胆气,竟敢以攻对攻,迫对手比斗速度和胆量。就算胆量和悍勇俱存,仍欠如他般高明的判断力、眼光和本领。
徐子陵指着左方一座二重楼道:“那小楼比这内堂只矮半丈,假若我们能从那里跃起十五丈,再横过三十丈的距离,便可避过监视者的眼睛,就算他们听到破风声,只会以为有大鸟飞过,要不要博他娘的一把。”
他们环目一扫,只见高墙内大小房舍在百座以上,由廊道与园林天井连接,除了前院三座巍然耸立的主宅大堂外,其他的便像个大迷宫般使人目眩神迷,生出不知从何入手的感觉。
徐子陵道:“鲁夫子有云,凡先天八卦者,坐北朝南开巽位东南门;坐南朝北者开乾位西北门。现在大门在乾位,所以荣府是依先天八卦而建。卦有卦气,现今行的是三碧运,最低能的地师也该晓得它的主宅该设在正东处哩!”
这时他冷哼一声,不理庞玉横斩颈侧的一剑,先往右旋,变成与庞玉正面相对,然后电掣而前,手中宝刀同时举起再笔直劈落,刀锋正取对方头额,既猛若迅雷,又是劲道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