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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凝望给自己撞穿的墙洞和散布地上的红木椅碎片,沉声喝道:“敢问世民兄,助王世充对付寇仲的除了杨虚彦之外尚有何人?”
声音远远传开,响彻皇城。
寇仲尚未踏足实地,已拔出井中月。
“锵铿”连声。
寇仲策骑缓行,顺口探问王世充的情况。
这些念头逐一闪过寇仲心头,确是愈想愈心惊。
墙头和尚书府四周以百计的火把灯笼照耀下,刀剑矛戟和盔甲盾牌闪烁生辉,皇城忽然成了血战的修罗地狱。
再加上寇仲和翟娇的关系,谁也猜到寇仲可把李密的降兵败将收归旗下,那时王世充就有养虎之患了。
战船驶进洛阳城,沿洛水朝皇城开去。
※※※
两边全是高起十丈过外的城墙,此刻在号角声中,一队百多人的铁甲军从尚书府后杀出,往他拥来。
井中月先后往左右挑出,同时往后疾退。
寇仲长啸一声,腾身斜起,往分隔外皇城和内皇宫的城墙投去。
只看王世充大封亲族,便知他是个私心狭窄的人,又有翟让作前车之监,怎也不容寇仲成为另一个李密。
岂知寇仲升高不到两丈之际,竟凌空换气,改直上为斜掠,投往尚书府的台阶上。
敌人纷纷拦截。
另一人连人带剑,给他劈得往后倒飞,连续撞倒两个近卫,一起滚下台阶。
一袭青衣作儒生打扮、白哲清秀的长孙无忌,则负手立在以徐子陵为核心,与尉迟敬德遥遥相对的另一方,腰背插着玉箫,颇有出尘之姿,绝无半分剑拔弩张之态,洒脱得像是来赴文友之会。
“崩”!
事实上整座内皇宫和皇城组成的洛阳都城,若关上所有城门,再于所有高达多丈的城墙布满箭手,可顿成飞鸟难渡的绝地,其安全防范至为严密。
幸好城内楼台林立。楼堂四面虽有高墙,但墙上均设门户,楼台间连环相通,正是捉迷藏的好处所。
墙上则人影憧憧,满是敌人。
宋蒙秋登时语塞。
此时长阶下人声沸腾,刀光剑影,敌人像潮水般涌上长阶来,一时也弄不清楚有多少人。
不理要杀多少人,他都要杀入东太阳门去,即管宁道奇亲临,也阻不住他。
一旦失去这优势,便是他寇仲末日之时。
徐子陵在厅内一角颓然坐下,暗忖假若卜天志的离开是与王世充有关系,那寇仲便危险了。
寇仲不敢跃高,倏地横移,避过十多个扑过来的敌人,沿着尚书府朝东面最接近的宣仁门掠去,杀机填满胸膺。
徐子陵沉声道:“我不想见王世充。”
※※※
承福门是尚书府南面的皇城出口,徐非他肯回头重投满布于尚书府的主力大军怀抱之内,否则也不用费神去闯。
蓦又横泻七丈,避过身后自尚书府方向潮水狂浪般涌来的以百计敌人。
十多名如狼似虎的王世充近卫兵由四方杀至,眼看要成混战之局。
“当”!
寇仲暗里抹了一把冷汗,问道:“夷老和长林兄可好?”
寇仲再改方向,绕往尚书府后,掠往太仆寺和将作监,越过这两座宏伟的建筑物后,就是一排并列的大理寺、宗正寺、都水监和卫尉寺,接着就是含嘉门和皇城北面的出口德猷门。
而事实却非如此。
※※※
遍藏鞭蹬个笔直,徐子陵却是纹风不动,另一端鞭子紧握在立于三丈外,沉腰坐马,形态威猛之极的尉迟敬德手上。后者更是心中大懔,他刚才连施手法,先欲把徐子陵拖倒地上,继之则想利用鞭身吸盘拉扯之力,断他足踝。可是竟给徐子陵巧施内劲,吸牢鞭身,反以足踝把他的归藏鞭锁实不放。如此奇招,确出乎他意料之外。
寇仲心知若给这些近卫兵缠上一阵子,将会陷入以百千计的王军重围内,那时就算是宁道奇,也难逃死战的厄运。猛喝一声,人随刀走,硬撞进敌人阵内。
他决定放弃前闯。
徐子陵笑道:“欧阳希夷岂肯让王世充杀你。凭他在江湖的地位,王世充怎都要给他几分面子。除非有像他和陈长林那类高手相助,王世充亦没法把你留下。只要你见机行事,该没有问题。”
寇仲和徐子陵却半点没受这气氛的感染,前者细看旗帜上的标志后,一震道:“杨侗终于被迫让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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