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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截断他道：“这正是本官要见皇泰主的其中一个原因，独孤总管是否仍要拦着宫门呢？”
不过他耸肩的动作非常好看，更使人难起杀伐之心。
李世民叹道：“秦兄此句正问在最关键处，只此已可知秦兄识见高明，非同等闲。未知我两人可否移座与秦兄面对续谈呢？”
徐子陵和李世民又再愕然相对。
他从来不好杯中之物，即管凑寇仲的兴头，也是浅尝即止。
李世民盯着他的背影，皱眉道：“秦兄若能说出问这个问题的道理，我李世民奉上答案又何妨。”
一抽马鞭，掉头便走，再没瞧独孤峰半眼。
李世民忽地探手抓着徐子陵的肩头，虎目深注的道：“这番话我一向只藏在心内，从没有向人倾吐，今天见到徐兄，却情不自禁说了出来，连自己都感到奇怪。或者是我心中一直当你和寇仲是我的最好朋友吧！”
说到底所有这些发生在素素身上的不幸，都是由李靖的寡情薄义而来。
李世民微一错愕，接着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以衣袖抹去嘴边的酒渍后，意态飞扬地道：“就依徐兄意思吧！况且这种男女间事，岂是我等局外人能管得了的？”
秦川沉声道：“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
李世民脸容一沉，缓缓道：“秦兄究竟是甚么人？竟能对我李家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这一番话中从“世充兄”、“尚书大人”到“郑国公”，共换了三个名称，当然绝无半点诚意，还有种使人难以捉摸其心态，且冷嘲热讽，不把王世充看在眼内的意味。
首先李世民非是甚么君主，何况现在只是处于打天下的时期，就算李世民有心取李建成之位而代之，那这句话亦该由他向甚么人请教，而不应反被别人来考较质问。
徐子陵皱眉道：“世民兄既有此想法，为何刚才又流露出忿懑不平的神色呢？”
徐子陵再灌一口，伏倒桌上，欲哭无泪。此时酒馆只有两桌坐有客人，而他又故意拣了处于一隅的位置，故不虞会惹来其他人的注意。
秦川不待二人说话，接下去道：“言归正传，刚才李兄说及令兄之事，不知有何打算？”
徐子陵讶道：“请恕我多口，秦兄必是佛道中人，又或与佛道有缘，不知我有猜错吗？”
秦川笑道：“尝闻世子爱结交天下奇人异士，当然亦有容纳各种奇举异行的胸襟。区区一向独来独往，这么交谈最合区区心意，假若世民兄坚持要换另一种形式，区区只好告辞！”
果然独孤峰踏前一步，好整以暇的微笑道：“世充兄的欲加之罪才真的厉害，独孤峰怎担当得起。最好笑是我独孤峰本是诚心诚意，又见尚书大人忽然班师回朝，故特来迎迓，岂知竟给郑国公你误会了。”
李世民和徐子陵听他如数家珍般详列出“天策府”的组织细节，都听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不过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又非常悦耳，似乎并无恶意。
“砰！”李世民拍桌叹道：“我李世民岂是这种只顾已身利益，妄伤人命的人，秦兄说笑了！”
寇仲定神一看，心中也不由暗忖有其子必有其父。
独孤峰哈哈一笑道：“怎会呢！怎会呢！尚书大人请！”
事实上秦川的身份一直呼之欲出，除了师妃暄外，谁有兴趣来问李世民这类有关治国的问题？
现在素素和香玉山米已成炊，还有了孩子，就算杀了香玉山也对素素无补于事。
竟退往门旁，作出恭请内进的夸张姿态。
独孤峰愕然半晌，才道：“尚书大人虽有选贤任能之权，但如此重要的职位，当要…”
徐子陵不待“秦川”回答，长身而起道：“两位请续谈下去，在下告辞了！”
李世民苦笑道：“那番话入了秦兄之耳，已是不该，难道还要作公开讨论吗？”
原因就在刘黑闼直指萧铣是人口贩子这句锥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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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心中暗赞，若换了是李密或杜伏威，见此人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不动杀机才怪。但李世民却谨遵诺言，从实地回答，又答得洒脱漂亮，只是这种胸襟，已非其他人能及。
寇仲急凑往王世充道：“硬闯乃下下之策！”
王世充和寇仲愣然相顾，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种反应。
李世民微微一笑，放下酒杯，柔声道：“徐兄误会了你的李大哥！”
两人愈来愈感到这人很不简单。
徐子陵凭足音竟在心中浮起李世民龙行虎步之姿，猛地抬头。
徐子陵淡淡道：“世民兄不用夸奖我了，徐子陵不外一介山野莽夫，何如世民兄人中之龙，据关中之险以养势，徐观关外的风风雨雨，互相斯拼，自己则稳坐霸主之位。”
徐子陵心中涌起一阵模糊的感觉，隐隐觉得自己该知此人的身份，偏又无法具体猜出来。
向刘黑闼告辞后，徐子陵在附近找了间酒馆，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了两口后，酒意上涌，差点要大哭一场。
秦川淡然道：“早知世民兄不会强人所难，这么就请世民兄回答刚才的问题好了。”
李世民愕然瞧着徐子陵，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何徐子陵只见到对方背影，说不到几句话，便有这出人意表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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