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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山中十日【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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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道:“本来只是小事,给一批来自塞外的仇家缀上我们,打了场硬仗,杀伤了对方几个人后,我们连夜离开南阳,继续北上,岂知在途中又遭到伏击。”

他说来轻描淡写,但两人都可想像到当时战斗的激烈,否则跋锋寒和博君瑜就不用落荒而逃。

跋锋寒叹道:“这正是《长生诀》的妙处,这本道家宝典实包含生命的奥秘,不但改变了你们的体质,还逐分逐毫在释放你们的精神潜力。试问在武林史上,谁能似你们般进步得那么神速,能催动螺旋而去的劲气更是闻所未闻。但亦使我受益良多,他日若能大成,这与两位相处十日的经验,必可占一关键的位置。”

寇仲拍腿道:“说得好!老跋你有否觉得自己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呢?问你事情,你总是吞吞吐吐,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答非所问,究竟你是怎样和瑜姨走散的。我关心的是我娘的师妹的安危啊!”

跋锋寒神色凝重的道:“阴癸派的传人终于踏足江湖了吗?可否告知详情呢?”

寇仲道:“这事说来话长,究竟是不是他们?”

跋锋寒一声长啸,瞧往徐子陵,明月刚好挂在他俊脸后方高处,金黄的月色下,愈显得他卓尔不群,潇洒孤高的动人气质,不由想起了单琬晶,心中暗叹,沉声道:“我要出剑了!”

这一刀起始时似是劈往空处,但当井中月落下时,跋锋寒的斩玄剑偏像送上门来般被他一把劈个正着。

“锵!”

寇仲伸出右手,正容道:“说得好!我们就躲他娘的十天,然后发动雷霆万钧的反击,让祝玉妍知道天下并不是任他们横行无忌的。”

就是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不但使他们避过杀身之厄,还令他们三人同时在武道上再跨出关键性的一步。

徐子陵松开斩玄剑,抹了一额冷汗道:“好险!我还以为跋兄真的要害我。”

跋锋寒莞尔笑道:“是你自己岔到别处去吧!你是否看上了拓跋玉的俏师妹淳于薇呢?”

最厉害处是他练就心分二用的心法,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能分身以不同的战略对付他们。

跋锋寒左手先发出一记劈空掌,硬将徐子陵迫开,然后回剑扭身挑开寇仲的井中月,依然是威势十足,但似已无复早前之勇。

待他们守稳阵脚时,跋锋寒又叱喝如雷,左手掌和右手剑夹杂而出,幻出一片剑光掌影,狂风暴雨般忽左忽右,杀得两人陷在被动之下风里。

徐子陵道:“我却认为是两下扯平,无论他如何留上一手,但我们总在他处学得很多以前想也没想过的东西,更听闻到许多域外奇异的风土人情。是了!这几天你不时看鲁先生遗下的历史书和兵法书,究竟学到了甚么呢?”

接着沉吟道:“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所谓奕剑术,其实是与傅采林的奕剑术形似而神非。就像徐兄刚才封格的手法,颇有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先知先觉的意味,便与奕剑术‘以人奕剑,以剑奕敌’的心法大不相同。”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

跋锋寒笑道:“不要疑伸疑鬼了哩!总言之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即管毕玄要来撩事生非,也要考虑换过别的日子,你们有甚么好担心的。”

斩玄剑疾攻寇仲,左手忽拳忽掌,变化无方,直取徐子陵,威勇无匹。

寇仲点头道:“跋兄的口才真厉害,我听得非常心动。不过我们总不能整天打来打去,闲时还得出动去探听消息,看看敌人有甚么动静。”

寇仲问道:“南阳郡是谁在主事?”

徐子陵微笑道:“仲少很少这么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的,为甚么会忽然有这种感慨?”

寒劲骤起。

但在目下的环境,两劲交击,跋锋寒可以后移,徐子陵却是万万不能稍退。

风声响起,不片刻寇仲来到他旁,就那么在崖沿坐下,双脚伸出孤崖外,摇摇晃晃的,说不尽的逍遥写意。

跋锋寒双目射出寒芒,凝定在因寇仲催发内劲而黄芒闪闪的井中月上,沉思道:“寇仲你这把刀杀气极重,故须谨记人能制刀,刀亦可制人。”

寇仲哈哈笑道:“听得我手都痒起来了,不如再拚几场吧!”

徐子陵道:“老跋呢?”

跋锋寒亦伸出右掌,与他紧握在一起,肃容道:“若我猜得不错,当敌人寻不着我们时,定会在洛阳布下天罗地网待我们投进去,那就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了。”

跋锋寒道:“大约言之,就是施剑如奕棋,布下种种局势,只要敌人入壳,便会任从摆布,看起来就像能预知对方的招式变化那样。但两位的奕剑法却非如此,例如徐兄可否告诉我为何刚才能先一步封挡我斩玄剑的进攻路线,令我无法尽情发挥剑法的精微和劲道呢?”

寇仲愕然抚刀,怀疑地道:“真会有这种事吗?”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过了这么多天,涫妖女说不定已完全复元,若加上个甚么边不负和几个阴癸派的喽罗,我们能否逃生都成问题,何况还要生擒她,跋兄定是说笑了。”

跋锋寒道:“边不负是祝玉妍的师弟,此人武功之高,实我平生仅见,随便举手投足,我的剑也要变化几次才能封挡得着,打得我非常吃力。不过他输在智计逊我半筹,否则现在就不能和你们一起等待黎明的来临了。”

若这是平野之地,攻的攻得精彩,挡的挡得漂亮,可说是平分春色。

跋锻寒正以衣袖抹拭搁在膝上的长剑,答道:“南阳属于王世充,由他手下大将‘无量剑’向思仁把守,这家伙颇有两下子,还与王世充像有点亲属关系。”

徐子陵叹道:“这个难说得很,跋小子这人很有城府,从不表露内心的感情,照我看,他还是爱自己多一点。”

螺旋劲气有若山洪暴发,震得跋锋寒也要横移半步。

寇仲争取了跋锋寒右侧的位置,在跋锋寒疾退后意欲卷土重来时,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芒,奔雷掣电般朝跋锋寒右胁下射去,刀未至,螺旋劲气已激射而来。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连忙请教。

寇仲道:“我比你更尊敬他老人家,鲁先生用心最多是阵法的变化,甚么三角阵、梅花阵,奇正虚实的运用,都能发前人所未发,他传我兵法,定是要我把他研究出来的东西用在现实的战场上,我必不会令他失望的。”

跋锋寒愕然道:“你们怎会认识他们的?”

跋锋寒点点头,不置可否地问徐子陵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