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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声呻|吟后,另一把少年的声音应道:“他娘的言老大,拳拳都是要命的,唉!下趟若有正货,千万不要再去算死草那处换钱了,既刻薄又压价,还要告诉言老大那狗贼,想藏起半个子都要吃尽拳打脚踢的苦头。”
那是隋朝开国大将史万岁著名的随身宝玉。昔日隋文帝杨坚听信谗言,废太子杨勇而立杨广,史万岁因受牵连冤死,抄他家的正是大臣杨素。
只是从对方来至门外,自己才生出感应,便可知来者已到了一级高手的境界。
焦邪展尽浑身解数,挡到第六剑时,精钢打成的夺命刀竟给对方硬生生一剑劈断了。
以宇文化及之能,仍给石龙仗以横行江湖的推山掌迫得往后飘退,好化解那惊人压力。
这五艘战船乃已作古的隋朝开国的大臣杨素亲自督建,名为五牙大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二丈,每舰可容战士八百之众。
“轰!”
白衣女由焦邪身上抽回剑刃后,像作了毫不足道的小事般,飘然去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自立其身,石兄打的真是如意算盘,这等进可攻,退可守,怎样都可为自己的行为作出心安理得的解释,我宇文化及佩服佩服。”
这些年来,由于位高权重,他已罕有与人交手了。
寇仲奋然道:“所以我才每天迫你去偷听白老夫子讲学教书,又到石龙的习武场旁的大树下偷看和偷学功夫。德望才干都是培养出来的,我们定会出人头地,至少要回扬州当个州官,那时言老大就有难了。”
宇文化及双目精芒电射,同时大感讶异,石龙明知自己的推山气功敌不过他的冰玄劲,为何一出手竟是毫不留转圜馀地,以硬碰硬的正面交锋招数呢?
众大汉均是刀头舔血,好勇斗狠之辈,反激起凶性,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白衣女子嘴角飘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柔声道:“我是在等人来给我试剑呢!”
徐子陵颓然躺在地上,抚着仍火烧般痛楚的下颚,问道:“究竟还差多少呢?我真不想再见到言老贼的那副奸样了。”
站在他后侧的心腹手下张士和恭敬地道:“天亮前可抵江都,总管今趟倘能把《长生诀》取得再献给皇上,当是大功一件。”
自得到这道家瑰宝《长生诀》后,把脑袋想得都破了,仍是一无所得,心境反没有得书前的自在平和。现在竟又为此书开罪了当今皇帝,甚至可令皇帝乘机把自己的弟子杀死,以至乎把当地所有武馆解散,以消灭此一带地方的武装力量,这是否就是“怀宝之孽”呢?
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士庶之间不能通婚、同坐,甚至往来,无论在经济上或政治上,士族均享有极大的特权。
寇仲咕哝两声后,让步道:“明天就放你一马,但晨早那一餐却得你去张罗,我想吃贞嫂那对秀手弄出来的菜包子呢。”
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刀而入,焦邪胸口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
石龙暗叫可惜时,全身剧震,护体真气破碎,数十股奇寒无比的冰玄劲,由背心入侵体内。
由于天下不靖,贼盗四起,人人自危,首先兴旺起来的就是城内的十多间武馆和道场。
在黎明前的暗黑中,被隋室设为江都郡的扬州城矗立大江上游处,城外的江边码头,泊满大小船舶,点点灯火,有种说不出的在繁华中带上苍凉的味道!
焦邪心中一懔,忙扬手发令,带着手下离开江岸,没进岸旁的密林里。
焦邪哪想到对方的反应既迅捷又激烈,心中大懔,手按到曾助自己屡屡杀敌制胜的夺命刀柄上去。
“碎!”
自杨广即帝,由于好大喜功,多次远征域外,又穷奢极欲,广建宫室别院,四出巡幸,滥徵苛税,弄得人民苦不堪言,乃至盗贼四起,各地豪雄,纷纷揭竿而起,自立为王,隋室已无复开国时的盛况。
白衣女凌空一个翻腾,落到刚赶至战场的两名大汉间,人旋剑飞,那两人打着转飞跌开去,再爬不起来。
宇文化及卓立战舰指挥台之上,极目运河两岸。
焦邪明明白白看着长剑朝自己飞来,还想过种种闪躲的方法,但偏是长剑透体而入时,仍无法作出任何救命的反应。
徐子陵呻|吟了一声,躺回地席上去。
宇文化及乃何等样人,见此情况,立知不妙,待身子再挺直时,连聚十成功力,隔空一拳击去。
此人天性好道,独身不娶,一个人居住于城郊一所小庄院里,足不出户,由徒弟定期遣人送来所需生活用品,终日埋首研玩道家秘不可测的宝典《长生诀》。
那女子拔刃离鞘,森寒剑气,席卷焦邪。
自此即有传言,谁能寻获得“杨公宝藏”便可一统天下,现在宝玉出世,遂成了追查宝库的重要线索。
那敢迟疑,先飘退三步,再前冲时,两拳分别击在石龙掌心处。
就在此时,焦邪生出警觉,朝与大江连接的运河那方望去,刚好见到似若在陆上行舟的五艘五牙大舰黑压压一片的桅帆暗影和灯火。
焦邪沉吟片响,发下命令。
现在机会终于来到。
活门四分五裂,现出另一间小室,石龙则影踪不见。
黑暗中寇仲在地席上爬了起来,到了徐子陵旁,安慰地道:“只要没给他打得手足残废就成了,任他言老大其奸似鬼,也要喝我们,嘿!喝我们扬州双龙的洗脚水,只要我们再抓多两把银子,就可够盘川去弃暗投明,参与义军了。”
换了是一般高手发出拳劲,必会清清楚楚的生出一股拳风,击袭敌人,但宇文化及这一拳发出的寒劲,似无若有,就像四下的空气都给他带动了,由上下四方齐往石龙挤压过来,那种不知针对哪个目标以作出反击的无奈感觉,最是要命。
石龙虽心念电转,但表面却是好整以暇,油然道:“石某人一向狂野惯了,从不懂奉迎之道,更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说不定一时情急下,会拚着玉石俱焚,把书毁去,那时宇文兄岂非没法向主子交差吗?”
刚才与宇文化及过了一招,他已摸清楚对方的“冰玄劲”实是一种奇异无比的旋劲,比之一般直来直去的劲气,难测难防多了,可是知道归知道,他仍没有破解之法。
书内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但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着头脑。
宇文姓本身更是胡人,但已融和在中土的文化里,并不被视为外人。
近十年来,石龙已罕有到场馆治事,一切业务全交由弟子打理,但因武场挂的是他的名字,所以远近慕名而来者,仍是络绎于途。
焦邪吓了一跳,暂时忘了杨公宝藏的事,大讶道:“姑娘在等我们吗?”
宇文化及年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拙,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石龙心叫厉害。
石龙的内外功均臻达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否则如何能数十年来盛名不衰。
但已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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