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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组织语言、安抚一下，没想到吴老五媳妇从镇所楼里出来，边走边说：
“梁子进屋，领导找你要事，要商量咱们盖房的事情。”
李梁“哦”了一声、锁好车子，快走几步到老人家身边，小声问：
“婶子和大伙儿咋样？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们都很好，就是吓唬那姓孔的瘪犊子。当初三槊和你五叔没少被他欺负，今儿我也帮他俩找找场子。就是现在的三柏也没少被欺负，可不是物了。”
李梁看着如此护夫的吴婶子，突然就想了自家小媳妇。别看小女人刚来时情绪很稳定，但这几年被家事、孩子事、生意上的事等磨砺的也有些小脾气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晃眼两姐妹下半年就要念大学了。村里人知道俩孩子的高考分数后都说是他们老李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可他想说这跟祖坟有什么关系，完全是他媳妇教育的结果。
偏偏这话不能讲，还得入乡随俗的跟着“嗯……啊……”应声，真是憋屈。
“大姐咋了，咋老揪耳朵呢？”
面对程卫东的关心，程瑶指着发胀的耳朵说：
“不是道是谁在念叨我，耳朵老热了。”
程卫东闻言怔住，随后轻笑着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姐夫呗。”
程瑶被他打趣的有些脸热，清了下嗓子说：
“也有可能是旺男、旺君他们俩，算起来也走好几天了。”
程卫东“啧啧啧……”咂舌，一脸的不相信。和大姐一家相处久了，以前那个话少、不吱声的姐夫，实则是个怼人能把人怼飞，宠老婆、恋家能让人牙酸的主儿。
不过跟在大姐夫身边，耳濡目染的他现在对媳妇也比之前好很多。经常晚上回家时会偷摸买点媳妇喜欢吃的，只给媳妇买，孩子没有的那种。
“大姐就别不好意思了，肯定是姐夫念叨你。他多黏你呢，你没来这边那会儿，他说三句话就得提一下你。吃个午饭还得炫耀一下，简直没眼看。”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中午咱们去小宇那边吃，齐峰他俩也过去。”程瑶赶紧转移话题。
再由着他往下说，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过她一点也不怀疑程卫东说的，毕竟李梁的确很炫妻，这点她也特别满意。
之前上班那会儿，总听一些男同事在吐槽自己的妻子。每每听到时都想质问一句“你做得很好吗？”，不过为了办公室和谐，她都选择战术性去茶水间倒水或者上厕所。
程卫东见亲姐姐不好意思了便适合而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姐，再过几天小六就该出来了……”
“他的事儿别跟我说，你们老程家的事情自己解决，我是出了门子的姑娘，不掺和。”
程卫东没想到自己换个话题竟然换的这么尴尬，不住点头，道：
“好的好的，这事儿我自己看着办。大姐请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这边干活的。”
“没事，你要请假就请，我盯着也不是不行。”
到底是他的亲弟弟，她这个外来的做不到共情，但程卫东和程卫宏是实打实的亲兄弟，即便程卫宏再不是物，程卫东也不能眼瞅着他自己一个人从看守所出来。
当然，她这么做也是在维护人设。
至少程卫东明白大姐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似对程卫宏不关心，实则还放他一天假去接人。
如此，他也没什么顾虑，笑眯眯要了一天假期，顺道把自己的想法也跟她说了一下。
“……大致就是这样，我肯定也帮不了他，他那个脾气也干不了咱们这个伺候人的活儿。我就给他一张大团结算做路费，以后是好是孬就看他自己吧。”
程瑶见他明白自己的做法，索性“嗯”了一声，扔下一句“再多给五块钱”后，快步离开。
程卫东愣在原地片刻，随后笑眯了眼睛冲她的背影回句“知道了”。
五块钱对程瑶来说不算啥，但这笔钱能狠狠恶心住程卫宏，那就不一样了。再加上还能把她“嘴硬心软”的人设立住，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果把程卫宏换成程卫仁，那别说五块钱，五毛钱都没有。因为程卫仁是真的那种能屈能伸的小人，给多少他都能厚着脸皮接下。
正如她所想的那般，当程卫东和程方接到被关在临县看守所的程卫宏后，掏出二十五块钱递过去。
“老幺，这是我和大姐、咱爸，给你拿的路费。我和咱爸给你拿了十块钱，大姐给你拿了五块。这个袋子是你嫂子给你准备的细粮，这兜子里装的是你们一家人的冬装。回家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人就有钱，别再冲动了。”
胡子拉碴的程卫宏看了眼地上的东西，接下哥哥手里的钱币，又把五块钱退回去。
“程桂兰还真是不放过一个能恶心我的机会，我能要她钱？假模假样的伪君子，我呸——”
“老幺……”
“二哥别说了，砸你们家店是我冲动、我不对，等我回家把日子过起来肯定赔给你。程桂兰的钱我不要，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程卫宏把袋子背上、兜子拎上，大踏步往前走。
随后又停下来，回头看着程方道：
“我们兄弟姊妹过到今天这个状态，你和我妈有推卸不掉的责任。难怪程桂兰不搭理你，你瞅瞅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儿，换个人都不会理你，我也不会。你这辈子才是最自私的人，我就看你以后能过成啥样。”
程卫东听到这话差点骂街，这小幺到底还是小幺，说话不管不顾，根本不计后果。
老爷子能过成啥样？
当然是越过越好，难道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能虐待了不成？可一想到程卫宏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想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程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眼瞅着老儿子离开，然后行将就木的和二儿子回家。他心里明白，这次见过后可能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见，老幺已经彻底记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