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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城中、再加上江援朝在他们学校对面开的店铺，三家生意都不错，每天流水喜人，走货很快。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不愁生意的喜悦中时，闹哄很久的“计划生育”终于深入了各村、各镇。省城这边用“工作”就能全面实施，但村子、镇上那些不上班的就没法制约。
一时间，墙上标语不停轮换。
什么“一对夫妻只有一个娃”啊，什么“计划生育富国强民，男女平等千秋万代”啊，什么“计划生育，爱护家庭，优生优育，传承幸福”啊……
省城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更是天天入户排查，三令五申告诫大伙儿，不要收留农村、镇上过来躲避计划生育的妇女，如果抓到会被罚写检讨、交罚款。
程瑶对此并不在意，毕竟她和娘家没什么来往，况且一个个都三十好几，有儿有女，不会再要。婆家这边又都在省城，儿女齐全，想要早要了，不可能在这节骨眼顶风作案。
但李栗的婆家和鲁桂珍的娘家，她得提醒一下，得真被抓。罚款倒是不怕啥，主要是写检讨丢人。而且还要当着全街道的住户念，想想都恐怖。
“……你这边记得和婆家那边提一嘴，稍晚我去老三家再告诉一下桂珍。现在抓的严，上面肯定抓典型，你俩可别出岔子。”
李栗闻言不住点头，道：
“放心吧嫂子，我在这边的地址都没告诉婆家，他们就是想来也来不了。大花鲢留着年三十儿吃，我先放这儿了。”
除夕都在大哥家过，所以她会帮着半点年货。正好今天城中有卖大花鲢的，每条都是十斤以上，吃着过瘾。
“你实习的事儿想好没？听白桂琴说现在就得考虑了。”
虽然他们下半年才开始实习，但有能耐、有本事的学生，现在就开始找地方了。只要在实习的学校稳定发挥，基本都会被留校，毕竟现在哪哪都缺老师，无论小学还是高中。
李栗“嗯”一声颔首，没有隐瞒的说：
“我跟咱这边的高中已经打好招呼了，下半年直接过去。”
“真准备在城北高中？城中、城东那边还是很不错的，你确定不考虑？”
李栗笑着摇头，客观分析的道：
“咱家没啥人脉、没有背景，与其让嫂子麻烦田家把我塞去热门学校，不如就在城北。来这边的就算有背景也很有限，我跟他们争一争，还有些胜算。更何况旺川、旺民他们都日渐大了，我在城北高中对他们也有好处。”
至少在学习方面，她能更快的掌握第一手消息。
“其实你想去城东不用麻烦田家，我可以直接去找黄校长。”
“不了嫂子，在城北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家在这边，你们也在这边，孩子们都在这边，学校离家骑车并不远，我很方便。”
见她这么有谋算，程瑶决定不再劝了，毕竟凭人家自己也能闯出一番天地，当初只有初中毕业都能进林场小学，现在大专文凭捏手，混高中不在话下。
“行，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全力支持。往后这几个崽子念高中，你就费心吧。”
“没问题，不听话我直接就踢。”李栗半开玩笑的应声。
事情说下，她拎着这边刚出锅的酸菜馅儿包子，美滋滋往家走。
俩孩子已经把炉子点上、烧水，她顺势熬些小米粥，再炒个酸辣土豆丝，晚饭就齐活儿。
陈勇伟忙完回来，洗漱一番进屋，心里别提舒坦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可算是过上这样的日子了。
李栗给他们爷仨盛完粥才轮到自己，陈勇伟夹菜到她碗里，说：
“最近街道的工作人员一天出来好几遍，光我干活儿的那家就来了三伙儿人。更好笑的是我们一屋的大老爷们，他们还各种问，好像我们能骗他们似的。”
陈岚闻言“嗯”一声，附和：
“咱家今天来了四伙儿，每伙儿都把咱家所有屋子走了一遍，柜门都打开了，好像里面藏人似的。”
陈勇伟家没有吃饭不说话的规矩，大家闲话家常，热络的氛围很好。
听到女儿这话，陈勇伟不乐意的眉头紧锁。
“就你们俩在家，他们还来四次？来的是男的女的？”
“有男有女。”陈岩回答，“他们一来我就让岚岚穿上面包服等在院子里，我跟着他们一起溜达。”
言外之意，真要是有人使坏，妹妹就在院子里，想跑就能跑。更何况隔壁住的是夏婉姚，宁嘉宇虽然白天都去城东影楼，但俩老太太都在家，能帮忙喊人。
陈勇伟听着儿子的话，放心的点点头，道：
“明天我上工前去街道一趟，就你们俩在家还来好几次，像什么样子。”
如果是俩小子，他才不会担心，但有闺女就不一样。
李栗也觉得这事儿很有必要，可带着怨气去说终究不好。街道办事处虽然他们不常用，但关系不能搞得太僵，万一以后有麻烦人家的事情呢！
“大伟，你去街道把家里剩的桦树茸一起带去，反正咱们也不喝，那点东西放着占地儿，给他们吧。”
省城想弄点桦树茸并不容易，但他们在林场生活过，暑假李栗还带俩孩子回过婆家特意多带了一些回来。刨除赵家买的，剩下的她就特意分了几个小包装着，谁来家能喝好这个味道就给拿一些。
陈勇伟明白妻子的用意，“嗯”一声说：
“等下帮我把东西拿出来，我就不翻找了，免得再把咱家东西翻乱了。”
高情商的男人貌似就是如此，找不到不说找不到的，胡乱扯个理由还让妻子听了顺耳。打小他就看到自己的亲爹找东西从来不翻腾，就站在一旁问“哪呢、哪呢”，想当然的肯定会换来母亲的数落，然后两口子干架。
正因为他儿时经历过，所以为了避免这个事情发生，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李栗听了这么多年虽然已经免疫，但还是会心甘情愿的帮他找东西，至少比三槊要强。有时看到亲弟弟那个样，她真想替三弟妹抽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