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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换完衣服，围着圆桌前吃饭，李旺民跟李旺家说着他们在学校的趣事。
从音乐课说到了美术课，最后还说到了体育课踢足球。
“……他们都跑不过我，就是我鞋踢球不行，有点费大拇脚趾头。”
李旺民说完，本能挪下脚，正好碰到李旺家。
“四哥，你穿这鞋踢球肯定疼，我是没踢。我班有好几个穿回力鞋的，那鞋前边是有一块硬的，踢球不疼。”
“不踢球上体育课有意思？”
“有意思啊，帮我同桌扯皮筋，我看她们跳。”
程瑶听到李旺家这话，顿时觉得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再看他们七口人脚上的鞋子，正经妈妈牌手工制作，尤其是李旺民跟李旺家。
有个词叫“童年报复性补偿”，她就有这个毛病。上大学时因为没钱就用个老年机，后来自己上班就各种换手机。为了防止孩子跟她一样，这鞋必须得给他们换了。
至少得有一双踢球的鞋，不然体育课没法上。
余光瞥见李梁，见他也陷入了沉思，估计跟她想的一样，也在琢磨换鞋。
吃完饭，小哥俩自发的搬小板凳，趴床板写作业。看着如此自律的两个孩子，程瑶跟李梁的心里都很熨帖。
碗筷洗好放在不碍事的地方，程瑶让李旺国把晾干的矮架子抬进来。
正收拾呢，五点半工厂下班。
中午来过的小年轻发现店里墙面又满了，纷纷进来。
“呀，老板这么快就把货补齐了？”
“是啊，不能让你们冻着。下午刚拿回来的，啥色都有。”
程瑶笑着应声，催促李旺国他们三个抓紧去夜校。第一天上课不能迟到。原本李梁还想送他们，但此刻真是走不了了。
有句话叫有粮心不慌，他们现在是有货心不乱。
来的小年轻基本都买面包服跟牛仔裤，尤其是黑色面包服，走货最快。
李梁怕跑单，就站在门口盯着。偶尔还跟小年轻们聊上几句，显得亲和、热络。
忙了一个多小时，看着满地凌乱的衣服，程瑶长叹口气。
李梁带着两个小的整理衣服，她搬个板凳坐在一旁，往矮架子里塞衣服。这样以后再怎么翻，也不会一倒、倒一片。
“如果明后天还是这样的走货情况，大后天我就得去城南了。”
程瑶点点头，塞好衣服，道：
“当家的，家里这些年攒了不少鞋票，明天给他们每人添双球鞋吧，尤其他们小哥俩。”
衣服没卖之前她可不敢张罗，但现在她有底气。刚才保守估计卖了三十件面包服，这还没算牛仔裤，家里有这个实力。
李梁也赞同她的做法，又提醒道：
“晚上回家把票都收拾一下，看看有剩多少。该补的补、该花的花，别再留了。”
不等程瑶说话，李旺民跟李旺家高兴的排到她面前，纷纷表决心——
“爸、妈，你们放心，买的球鞋我就上体育课穿，平常还穿我妈做的。”
“我也是，我也跟四哥一样，就上体育课穿。”
程瑶被俩孩子逗笑了，每人捏了下鼻子，道：
“好好好，相信你们两个，快去练字吧。把字练好了，年前还给你们买鞋。”
哥俩一听还能买，顿时欢呼雀跃，跑到床前开始写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