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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炕上堆满了各种纸活儿，有火柴盒、纸盒，还有各种大小的牛皮纸袋……
“丫头，你喝水。”
程瑶看着考究的茶杯，明显跟这个屋子不相符。道谢接过喝了一口，四下打量。
“你想买啥样儿的，买多少？”
程瑶放下茶杯，就近挑了两种牛皮纸袋。一种用来装面包服，另一种用来装牛仔裤、衬衫等，刚好。
特意试了下重量，糊的是真结实，装个枕头都没破。
“放心吧丫头，我做的纸兜都扛劲儿，拎五斤没有问题。”
“咋卖的？”
“你拿的这俩，大的五分，中的三分。要多少？”
“我每样要一百个，后续还会再要，您能给便宜点吗？”
如此开门见山又狮子大开口，着实让老太太高兴地笑出声，不过原则方面还是寸步不让。
“丫头，我是靠双手吃饭，便宜是不可能了，但能给你搭点？一百搭十个，你看行不？”
程瑶想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在桌上。
“搭二十吧，咱们长期合作。您觉得行，多余的两块就算是定钱。不行就当我没说，咱买卖不成仁义在。”
老太太本想再还五个，但见她这般态度就怕把事还黄了。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一百搭二十。我现在手里的存货应该够，这就给你拿。”
“我帮您。”
两个人一个找的，一个捋的，分工明确。等全部找出来之后，老太太开始数数，程瑶也在一旁默数。
数到一半，外面又传来了铃铛声，老太太没抬头——
“丫头帮个忙，看看是谁。”
院子里的那堆东西，对别人来说一文不值，可对她来说那就是生活的全部。
程瑶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毛呢风衣的年轻男人。
宽肩窄腰，头发打得发蜡，一看就是讲究人。只不过省城当下的温度穿这个衣服，还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怕“土冒”不怕感冒。
男人见她也是一怔，下意识停下，问：
“这是单奶奶的家吗？”
程瑶不知道老太太姓什么，比划下屋里，没有回答。
二人先后进屋，男人笑眯眯走到老人家身边。
“单奶奶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快猜猜我是谁？”
老人家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上下打量一番，眉头紧锁。
男人也不吱声，就笑眯眯站在那里，等着被认。
良久，程瑶终于等不了了，走过去把老人家数完的那一摞牛皮纸袋，拿起来再数一遍。
赶时间呢，这还玩上“你猜、你猜，你猜猜”了。
“单奶奶我伤心了，您都没认出来我，我是宁嘉宇啊。”
宁嘉宇？
程瑶闻声手一抖，“哗啦——”一声，牛皮纸掉了一地。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是男主宁安宇的亲弟弟。
好家伙，男主的家不是在南方吗？怎么这弟弟还来东北省城了？关键她就买个牛皮纸袋还给遇到了，这是什么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