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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无赦和蓝亭旭闻言皆是一怔,随即丁无赦笑道:“你还挺能联想的。”
江月白微笑着说:“观施主的面相,显然是温良敦厚之人,但眉宇间却隐含着很重的煞气,两个极端体现在一个人身上,我该如何理解?”
蓝亭旭心中一惊,没想到辩机如此有眼力。
丁无赦犀利的望向江月白,片刻后突然笑了,“有意思。”
江月白镇定自若,“既然已经得出结论,你们不妨对江家人说明吧。”
丁无赦问道:“你不怕?”
江月白摇头,“这一切本非我所有,他们拿走也是应该的。”
丁无赦摇头叹息道:“只可惜,纵然江家人能带走这些身外物,却没办法夺回江月白的身体。”
江月白的脸上立刻露出惭愧的神情。
丁无赦转头看向蓝亭旭,“蓝小姐,这事怎么办?”
蓝亭旭也很苦恼,她想了又想,“要不找江澄进来商量一下吧。”
丁无赦点点头,“江澄毕竟是江家的一员,这件事就由她拿主意吧。”
他转头看向江月白,发现后者正痴痴的望着蓝亭旭。
丁无赦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他对蓝亭旭说:“蓝小姐,你去叫下江澄。”
蓝亭旭正尴尬着,闻言如蒙大赦,立刻走了出去。
江月白眼看着蓝亭旭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丁无赦的身上,“她很像一个人。”
丁无赦立刻点头,“我听说了,她长得很像高阳公主。”
顿了顿,他继续说:“只可惜两人只是长得像罢了,她并不是高阳公主。”
江月白的神情有些迷惘,“我也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明明一切都结束了,但命运又给了我一次再见她的机会,哪有这样的好事。”
丁无赦轻咳一声,“明白就好,上辈子没能做一个合格的和尚,这辈子可千万别再错下去了。”
江月白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
话未说完,蓝亭旭和江澄二人已经进来了。
走在最后的蓝亭旭顺手把书房的门锁上了。
江澄十分吃惊,“旭旭,你这是干嘛,神神秘秘的。”
丁无赦正色说道“江澄,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你必须要坚持住。”
江澄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求救似的朝蓝亭旭望去,勉强笑着说:“说的这么严重,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蓝亭旭不忍心打击江澄,对丁戈说道:“还是你跟她说吧。”
丁戈点点头,严肃的看着江澄,“江澄,你眼前站着的人,是重生的高僧辩机,而你的哥哥,已经在车祸中死去了。”
江澄一怔,随即笑道:“你别乱开玩笑。”
她多想丁无赦能笑嘻嘻的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个玩笑,可丁无赦和蓝亭旭都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她。
江澄的脸僵住了,“这不可能。”说完下意识的转身想要离开房间。
蓝亭旭一把拉住江澄,“江澄,你别冲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找你商量了,如果连你也这样,江先生和江太太怎么办?”
她这句话非常有效,江澄果然止住了脚步,但她并没有转过身来,她的肩膀开始颤抖,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蓝亭旭走到江澄身边,“对不起,江澄,我无能为力。”
江澄猛地转过身,“他明明好好的,能说话,也能行动,怎么会死掉呢?”
江月白的身体恢复的非常之快,所以江澄之前一直认为,如果一个人的肉体不死,精神是不可能消亡的。尽管蓝亭旭告知她关于辩机的事情,她心中并不担心,觉得哥哥只是被鬼上身了,有蓝亭旭帮忙,很快就能摆脱掉辩机,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这段时间她经常上门探望江月白,试探着跟江月白说起过去的旧事,江月白应对自如,所以江澄有种错觉,似乎哥哥已经回来了,而那个叫辩机的和尚,已然变成一缕意识,且越来越弱,终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
父亲的欣慰麻痹了江澄,令她盲目乐观。就在她以为事情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的时候,却被告知哥哥灵魂已经烟消云散的事实。
蓝亭旭十分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丁无赦给出一种说法,“车祸后,你哥哥的身体明明还能支撑,但他的精神过于孱弱,他坚持不下去了,便放弃了生命,一切就发生在他脑死亡的那段时期。而江太太十分坚持,愣是用现代医学延续着你哥哥的身体机能,结果辩机阴差阳错的重生在他的体内。”
江澄冷笑,“你在给我讲故事吗?拜托你编的能自圆其说一些,拿这种鬼话糊弄我,我一个字都不信。”
说完她走回到江月白身边,绝望的看着他,“他们说你不是我哥哥,他们是不是很坏?”
这是江澄唯一的希望,只要江月白告诉她,丁无赦说的是假话,她肯定会毫无保留的相信。
很可惜,江月白移开目光,似乎不敢直视江澄,他单手放在胸前,口呼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对不住你了。”
江澄如遭雷殛,仓皇的后退两步,眼前的人明明是他的哥哥,跟她明争暗斗了十多年的哥哥,那张脸是多么熟悉,可他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又是那么的陌生。
江澄突然冲上去,用力的打了江月白一个耳光,蓝亭旭一惊,刚想上前阻止,被丁无赦拉住了。
江澄哭着说:“你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学好,果然不是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思维混乱,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也不知道骂的是辩机还是江月白。
江月白垂着头,也不挣扎,任由江澄打他。
江澄气极,“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个大祸害,为什么这么短命,以后爸爸怎么办?”说到这,她悚然心惊,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爸爸知道。
为了江月白车祸的事,江图南已经苍老了许多,这个时候江澄才发现爸爸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