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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众公子小姐们各自玩乐,侯夫人拉着孟清月,笑眯眯的指给她看:“马球场那个,是御史家的小儿子,颇通武艺。逛花园那个,是中丞的嫡孙,是个通师书的”
侯夫人一一介绍过去,忽的,话音却顿了顿。
孟清月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得远方遥遥而立,列松如翠般的男子,正是昭王。
侯夫人见她看着昭王,笑:“昭王爷丰神俊朗,确也堪为良配。只是咱们家的门第配不上,清月,你莫要肖想了。”
“岂止是门第配不上。”
孟长乐在一旁阴阳怪气开口:“那昭王早有了未婚妻,正是阿羡的妹妹,国公府的金枝玉叶,家世门第可是清月能比拟的?”
她含酸捻醋,毕竟连自己都配不上昭王,更莫说孟清月一个养女。
孟清月有些无奈:“母亲,阿姊,我并无此意。”
她明明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这两人便能编出一首大戏来唱。
她都替他们累得慌。
正说着,席间已开始了表演才艺。
宸贵妃膝下唯有一子,于是这些年清闲恣意,极爱给小儿女们配对,于是就连今日的才艺环节,都特意吩咐了要男女搭配。
抽签到昭王的时候,满座皆是屏声静气,姑娘小姐们更是眼巴巴的盼着。
“昭王——对孟家二姑娘孟清月。”
此言一出,孟清月顿觉席间无数道针扎的视线朝自己刺来。
她叹了口气,循着那最凌厉的视线看过去,竟是孟行舟。
她苦笑,想必阿兄是又觉得自己存心出风头,又要说她不配了。
她硬着头皮起身,行至昭王身前,轻轻行了一礼:“殿下,您吹箫,我作舞可好?“”
她无意去争个高低,只想快些把任务完成便好。
昭王淡淡开口:“好。”
两人配合得极佳,轻摇舞动,步步生辉,饶是孟清月打定了主意不出风头,却仍是赚足了一众贵女们的艳羡与嫉恨。
意外总是来的如此之快。
正当一舞接近尾声,孟清月渐渐松懈了几分的时候,忽然闻得“嘶呀”一声布帛撕裂声。
而后腰腹处忽的一凉。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见得三寸之远处,正在吹箫的昭王以极为迅捷的速度脱下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昭王动作太快,因此席间几乎无人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待他们反应过来,便见得昭王以一种颇为暧昧的姿势,把孟清月环在了臂中。
淮南侯夫人给镇国公夫人陪了一路的脸色。
“亲家母,此事委实是意外,我也不知清月的衣裳为何好端端就”
“侯夫人多虑了。”镇国公夫人的神色却是冷淡:“你家好姑娘做的事儿,不必与我解释,她既有心攀附昭王,你又何必特意央到我面前为她说亲。”
镇国公夫人素来是个极为妥帖的妇人,如今这样说,可见是真动了怒。
侯夫人自知理亏,毕竟人家女儿还没归家,自家女儿便惦记上了她的未婚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于是一咬牙,狠心说道:“清月卑贱之躯,怎比得上令千金尊贵无比,她就算真有那个攀附之心,昭王也是断然不肯正眼瞧她的,亲家母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镇国公夫人冷眼听着,原本只当侯夫人托辞,及至闻听后半句,她才冷笑着开口:“那就且看侯夫人如何表现了。”
她并非是要为难谁,只是自己女儿的东西,她绝对要拼尽全力为她护着!
说完,便转身离去。
侯府正厅,孟清月一人枯坐着,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如同一桩失去生机的木雕。
及至侯夫人被孟长乐搀扶着进来,她才堪堪有了些反应。
艰难的抬起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母亲。”
侯夫人狠下心不去看她,孟长乐却已然含了哭腔出声:“妹妹,你当日在府中故意落水引阿羡相救,”
侯夫人原本还对女儿存了分怜惜,狠不下心去罚她。及至孟长乐这句“断了她的姻缘”,她这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
联想到今日镇国公夫人那样冷淡的态度,她骤然气恼起来,
镇国公夫人一直到回了府,神色仍是不虞的。
倒是乔羡有些纳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母亲至于这样动怒么?”
“这还不算大事儿么?”
镇国公夫人一个榔头敲过去:“这还不算大事儿?你妹妹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若是知晓未婚夫婿被人抢了,该有多伤心?”
乔羡撇了撇嘴:“说不定妹妹不喜欢昭王呢?”
镇国公夫人的眼神却很坚定:“无论她喜不喜欢,但是她的便只能是她的,纵然不喜欢也得她说了不要,才有别人挑拣的份!”
“你妹妹也未知是什么光景,她受了这么多年苦,若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再为她筹谋着”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乔羡轻轻上前,拥住母亲:“母亲放宽心,我昨日已给舅父寄了信,他说近日便会找机会与妹妹联络,母亲莫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