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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王的书房出来,幽溟感到流进靴子里的血打湿了鞋底,已经麻木的脚下一片绵软就好像此刻他的心,软软的、麻麻的。
幸好,自己一直身穿黑紫色的衣服,外表不会看出什么。待走到校场,看到苍月迎面而来,只觉得银光耀目,晃得人晕眩幽溟身体不稳,手急忙探索出去决不能跌倒!
扶住了。是苍月的手臂,他怎么近身了?
“你怎么了?”苍月问。
“苍月,近来天神之姿,越发睥睨群伦了,让人不觉为之倾倒。”
“你右腿怎么了?”
跪得有些麻自己是坐着读书的“跌了一跤。”
“你流血了。”
幸而,是苍月说不定,还能免去下午的操练。“我昨晚多吃了两口,放在床边的碗忘了。早起打翻了碗,整装时,跌了一跤划破点儿皮。”
“传医官了么?昨夜是何人,在身边伺候?”苍月皱了眉。
“没有多大事,传什么医官没有叫人近身伺候,”幽溟假装幼稚,“我一个人玩来着。”
苍月看了一眼才到自己腰的弟弟,不觉软了语气。“那我看看。”
幽溟赶紧拉住苍月,“你要当众脱我裤子!”
“挽起来看一下。”
“不行!那储君玉体,岂可轻易现于人前!来练,来练!”
练什么练,走路都在抖“今日,休息一日。”
“谢谢苍月,那我回去了啊。”
甲胄摩挲,白衣铺地。“我背你回去。”
趴在苍月背上的幽溟觉得:苍月的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宽阔,趴在上面就像抱着巨石,两只手都够不拢只是那时候,没穿甲胄,不像现在那么冰。“苍月,你后来,为什么不背我了?我最喜欢,趴在你背上了。”
“为君者当一视同仁,不可偏私。少主过于偏爱下臣了。”
“可我觉得,偏私,也挺好的。它让人有了守护的意愿。父王总说为君者,当守护万民。可守护万民,我就不能歇息,不能喊疼,更不能做我喜欢的事情我觉得,为君、一点儿也不好。我不怕吃苦,不怕伤痛,但我怕孤单。我不认识宫外的‘万民’,也不知道,父王如何有了守护他们的意愿?”
腿上仍然脉脉流着血,可心里想到,这些痛,哥哥不必再受。他们都好好的、暖暖的,就自豪、高兴到飞起——
“现在,我知了。如果,你有了想要的人这人与其他人不同——他珍惜的,你也珍惜他不喜欢的,你也不喜欢。你舍不得他出事和他待在一起,心一直起伏,忽上忽下从前,万众欢呼、惊天动地的声响,也不能动荡的心,终于,动了你会因为保护他,而勇敢原先畏惧的人,丝毫不敢违背人,你敢坚持、自己的意思了。你说,这、就是守护么?”我想要我要在父王眼下,留住他们父王——我也有了、想守护的人!
“苍月,我、其实一直害怕,会慢慢脱离你们,脱离这个世界,最终无感无觉。不是我愿意的,是我控制不住——我的认知,甚至感觉越来越少现在好了!我又有了感觉,甚至,欢喜和希求,像活过来一样。我清晰感觉到,我与别人的关联。我发觉,自己被许多东西制约——这证明,我还活在这个世间,并不是,独自活在虚空里。那么,我跟着他们一起,共喜乐,同悲欢,有什么不好呢我想我明白了,守护万民的意思了。父王想要万民,所以,父王的眼中总是他们所以,哪怕不能歇息,不能喊疼,不能做喜欢事情,父王也是欢喜的。我也有了,想要的人!我,当照父王而行。”不过,我守护的人在、宫内!
你说了很多话想法,也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是他们、造成了你的改变?和你的伤有关么这么重的血腥味。你为何不让人,看你的伤?“他们”是谁苍月默默地想。
突然,柚子传来消息——月王的人,正朝汝处而来。
糟糕!才来第一天,就被月王发现了我赶忙问兔子,“幽溟呢?”
“必是幽溟受伤,让月王发觉了。”夜麟答道。
“他怎么受伤了?你打他了”
柚子打断了我,又传来消息——月王的人,吾处理。
我放下了悬起的心。
“这人是谁?能行么?”夜麟问。
“他是我父的朋友。我的扇子,就是他给的。放心,月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他怎么不来?要让你来!”
“他不行萝卜,不认得他。他是萝卜失踪以后,我们才认识的。”
兔子还是很生气,我打岔,“倒是你!说、为什么打,只有六岁的幽溟!”
兔子详细地给我说了一遍怪不得,你说不气了。分明心疼都来不及你也太容易,原谅了。
既然如此,苍月要立刻上线。如果,实在不行,就待萝卜出来后,再慢慢培养兔子和他大哥的感情现在不可费时太多,太冒险了。“你和苍月,这些年有交往么?”
“有人——高手!”兔子所答非所问。
院门口,“苍月,到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进去。”幽溟挣扎着要从苍月背上下来。
干什么突然这么大声,我又不聋,“我进去看看你的伤。”苍月道。
“不用,那么点儿伤,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和兔子都听到了,幽溟的警示。兔子藏身幽溟寝室,苍月定以为兔子心怀不轨,况且,幽溟又正好受伤了让我先争取苍月的好感,为你铺路。“哥,你先走。”我悄声说。
“一起。”
带着我,在苍月面前,你跑得了么?月王已经起疑,绝不能,再引起月王的注意。我假装像平常一样靠近,他也伸手来抱我。等我靠近他的肩头,我猛吹一口气,迅速朝后一仰。兔子的脸色急剧变化,消失前,还想拉我一起走。他没能勾住我的腰,却勾住了我的衣服。他这一勾,带着我朝前摔去我现在对摔下床心生恐惧,连声惊叫,使劲推拒。
苍月进来看到的是,有个小孩子倒栽向下,拼命地抓住床边无法借力,被子、褥子都被拖拽下来此人,毫无功体。
我被什么冰凉的硬物抵住头顶,我借助它的力量稳住身形,慢慢往床上缩什么都来不及想,对策、表情、语言,都被头顶这股刺骨冰冷的气流中断了。只隐约想起,这是苍月独有的冰雪功体我紧缩着身子,抬起头发现——比我脸大三倍的枪头,正在我的额头前!枪尖似乎有带着具有穿透力的气流,直往我脑壳里钻眉心、鼻头、嘴唇,最后停在咽喉。脖子上的皮肤,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冷兵器,渐渐喉头发紧、阻塞,极为不适幽溟呢?
还有冷,冷得我的脸都僵了,我努力调动冰坨子一样的脸部肌肉,好不容易才发出了一个字——“冷”
眼睛红肿,两颊嫣红,嘴唇干裂失水,是高热的面症连生命受到威胁都不知道,只知道冷苍雪觉得自己这杆抢,对于这个病得傻兮兮的女孩来说有点大。于是,他又收回了一些功体,枪尖也离开了一点保不准,是苦肉计。
幽溟刚想飞身进去阻挡苍月,腿一用力顿时剧痛袭来。幽溟跌靠在门上,血流如注。听得里面没有打起来,却诡异得一片寂静。幽溟关上门,极力快步走向内室。
一只手扣住了门扇,随后袍摆,但幽溟没有马上进来是了,他受伤了我注意到袍摆湿了一块,他走得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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