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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喜讯的张扬旧习难改大笑来了一嗓:“全军加餐!今晚加个肉菜!每队再加壶酒!”
众声欢呼中,李信来着一脸不解凑过来:“怎么回事?中彩票?还是前面打赢了?”
石景斜眼一眼没吱声。关爵耸肩带笑表示自己无权告知也不太清楚个中缘由。李信见此无奈一笑,就在他心痒痒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耳畔响起了张扬的声音“没什么大事,就是运输队到了江北,队中有新器械和咱们急需物品。”
李信灵光一闪小声回问:“枪械?技工?”
张扬带笑点头同时提醒道:“器械得保密,其他无所谓。”
何为望眼欲穿?何为欲动而不能?岷江以南现状就足以说明,雨水阻碍了一切,滚滚洪滚浇熄了躁动,平息了两国汹涌战意,南北双方数以百万计大军全都趴窝动弹不得。
青云南门,黄家虎眉皱难展,楚雄面沉而窃喜,同处城楼同是面南的两人思绪难统,一人因战力部署调动受阻静默,一人因雨庆幸、连绵的雨水如天降福声,给了青云喘息的机会。
黄家虎望向阴沉压顶的天无力一叹:“先缓缓,这时动手对谁都没好处,不确定因素太多太多。”
被迫同意交出大半战力供同盟指挥的楚雄闻言暗暗松气,骤变的天气虽然拖延了军力延聚中和交付,却不代表协议作废,能做的仅仅是拖,拖时间尽最让自身力量成为冲锋陷阵的炮灰。如今,黄家虎开口默认战机不对,楚雄能忍不笑已经很不错了。
楚雄高悬之心已落,也不假惺惺装傻充愣,而是直接了当问:“先维稳?还是先积粮?”
‘维稳、积粮’两词看似不冲突不对立,实则天差地别。维稳一词,自两大军事主官口中说出自然以战事为主,其意暗指不顾一切、不顾民生继续筹备战事。积粮一词,则和缓不少,粮自民间来,想护住大军口粮就必须暂停部分计划,甚至终止原计划将人力物力投入到抗灾救粮中。
黄家虎没直接回答,话头一转淡淡问了两个问题:“你在乎青云以外的人吗?粮草能支持多久?”
楚雄侧眼看了身边人一下,头微摇之时直言不讳回应道:“没能力,也不在乎,他死、我活不用选择。粮有抬不多,二十万能撑半:年,再多就得下地强征了。”
黄家虎开怀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没得选了,战不能速胜唯有积粮压仓。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不管前方战事如何,也不管身后是否饥殍遍地,我要十万人携粮入营。”
‘三月’楚雄低语沉思片刻方才回应道:“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给你答案,成与不成不是一言而定。”
黄家虎深知青云现状也不强求,微微点头示意无意见,‘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自大军南下,青云以一己之力承担了同盟左路军绝大部分粮草。
双方共处的主要问题一说开,默契一成,两大主事人都放松了不少,交谈间抵触淡化语渐轻。
楚雄带笑发问:“打赢后同盟有什么安排?青云该如何自处?是归?是独?是属?”
黄家虎老不正经耸肩笑应:“没什么安排,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月氏不是纸糊的,同盟只图不败。至于青云何去何从,我无权决断,也不想参与其中,是生,是死,是福,是贵,这些都得你们自己做决定。”
楚雄显然对答案很满意,不但带笑点头还征求起了意见:“贵邦张扬将军举世无双,其言、其行、其观、其艺、均是忆古未见惊世异俗,不知大将军是否趋同。”
黄家虎未答而是面露不解回应。
楚雄无奈直言:“海权、器具、共存、制度。”
黄家虎一乐:“你早这么问多省事呀。张扬于同盟的地位我就不说了,想必你也清楚,别看那小子处处惹人嫌处处找骂,可却无人出其右。他的观点太多太多,搞出的事也太多太多,我只能说自己老了,没办法给出答案。”
黄家虎似答未答,楚雄却是满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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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浪涌,昔日碧海坦途,今朝怒海狂涛。
月国东部海域,有处无人无名群岛。群岛由二十二个露出海面的小岛组成,这些岛屿宛如长在大海身上的痘痘,一个比一个小,最大的也就几里,最小一个可怜到一长潮就也不差消失不见,仅剩几块顽石顽强的露尖尖。
风卷浪起,巨浪撞击崖岸激起阵阵水花。如海上浮萍般的小群岛无人居住,也不适合人类生活,可此时此刻,这本该荒无人烟的地方却到处都是人!准确来说是多了一支逃避台风的同盟航队。
唉~叹息起,随风去,一个立于悬岸无力长叹,其人不全,其面苍肃,其手有缺,一手假肢,一手持布抹去脸上水花。顺其视线看去,入眼一片狼藉,百余船支散落了湾内处,有船搁置滩头,有船半没于水,有船侧卧于礁,有船倒扣于水。
同盟和月国陆上争端因雨而停,却无几人得知两国海上战争也是如此,甚至还更早于陆上。南下袭扰月国沿岸的同盟海军早在两个月前就在悄悄撤离了,可惜归途不顺。
时日匆匆转眼过,转眼间,张山率领的海军主力已被困荒凉群岛半月有余,若不是撤退时满载而归,船上装满了劫掠来的粮食,三万多人被因荒岛半月早该吃沙啃礁石了。
粮有,不代表安生,几万人被困海上,喝水是问题,生火做饭也是问题。水能望天盼雨,台风天拎盆提桶只要努力还不至于断水,可柴火就成了难题,几万人十几天折腾下这些小岛上基本没绿色了,就连地上的草都被扒来烧火煮饭了。
唉~张山望天又叹,空荡无云的天空、呼啸的风声、彻底断了侥幸的心理,起航之日尚未可知。张山走下崖岸礁石,苦着脸对等待的亲卫点头叹道:“动手吧。”
不久后,平地惊雷起,爆炸声连绵二十七响,每一声巨响都有水花腾飞而起,水花短暂却又有着令人窒息的美丽。而美丽的代价,是一艘又一艘搁浅或触礁的船,伴着巨响伴着水花解体崩散。
炊烟升起。张山面带无奈在战损表上签下姓名,承认同盟海军成立至今最大折损由自己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