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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令很生气,他如今名满天下,哪料到今日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辱骂,他本就筋疲力竭,此刻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大畜生这么不经骂。”
萧钧凑近了见高令衣衫破烂,裸露之处,乌黑如墨,脸上黑气氤氲,极为惊怖,眼前登时闪过陆天波是诡异死状,忍不住后退两步,面露惊容。
“快用你……那珠子帮高师叔……驱除幽冥之气。”声音细微,低不可闻,声音从肋下传出。
是侯敬,他醒了,不过神色萎靡,双目无神,但眼中焦急掩饰不住,目光直盯盯看着萧钧胸前的芥子珠。
“猴精,你醒了。”萧钧又惊又喜,思忖片刻,道:“猴精,你是说我这玉珠能帮……大……大高驱除幽冥之气?啊……这果然是幽冥之气。”不自禁望向玉珠白光之外,仍见黑烟滚滚,晦暗不明,顿时后怕不已。
“快把珠子放在高师叔胸前,快……”侯敬连声催促。
萧钧不敢怠慢,忙俯身把珠子放在高令胸口上,珠光照耀下,高令身上黑色肉眼可见地褪去,没过多长功夫,他周身恢复正常,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
萧钧瞧在眼里,欣喜之余,又有些害怕,毕竟他见过高令杀人的样子。
片刻,高令长吁一口气,翻身坐起,他望着萧钧,目光灼灼。
“大……高,我告……诉你,你可别胡乱杀人……”面对这杀神,萧钧心里打鼓。
高令眼中寒光闪了闪,待看到胡不平和侯敬二人,又惊又喜,忽然瞅见萧钧胸前珠子,环视一扫,脸色微变,劈手抢过珠子。
“喂……你把珠子给我,你别抢我珠子。”萧钧大急,伸手要去抢。
高令只是挥了挥手,萧钧便被一股大力推着向后退去,连着退出十几步,仍然止不住身形,猛地大喝一声,双足用力,踏入地中半尺,这才定住。
“有几分蛮力。”
高令握紧珠子,冷冷一笑,走到侯敬身边,查看一番,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低声道:“小猴子,是谁打伤的?张师兄和刘……觉呢?”
“高师叔,先拿着珠子逃出幽冥之气,别的以后再说,嗯……是……萧钧救了咱们,你不要杀他。”侯敬有气无力说了几句。
高令沉吟片刻,点头称好,转头看四周乌烟黑气,汹涌翻滚,身处其中,好似置身幽暗海底,暗暗心惊,瞥眼看见远处清光,双眉一挑,道:“原来那破地方还有这用处,小子,你抱紧丫头,跟我走。”
待萧钧抱起谷兰,高令立时清喝一声,抓起侯敬,又伸手抓住萧钧手臂,鼓荡真气,向清光处飞去。
高令此时发力飞遁,何等之快,耳畔风声呼啸,眼前黑浪翻涌,只见一道明光如劈波斩浪一般飞入幽冥之气之中,长驱直入,所向披靡,十数里转眼既过,清光隐隐在前。
高令深吸一口气,真气喷涌而出,携着众人宛如一只鹰隼掠进那一线光亮中。
明光灼灼,一刹那间,就连高令都觉得眼前有些刺眼,缓了片刻,定睛一看,只见万里山河依旧,艳阳明媚当头,众人仿佛来到了一处新天地。
高令停下身形,回首见黑气如山如海,不见尽头,无尽黑云与艳阳明光之间似有一层清光,薄似轻纱,蜿蜒曲回,没有尽头,将黑暗与光明分开,也将这世界隔绝成两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萧钧说话有些结巴。
看到这如万里高山一般的幽冥之气,他突然觉着张华和高令失陷其中一点都不奇怪了,他在路上走时,有时风从一面刮来,有时从四面八方刮来,实在分不清方向,更别说幽冥之气漆黑如墨,人在其中能逃出来才怪呢,这还是自己的遭遇,谁知道张华和高令遇到了什么。
高令道:“幽冥之气是天下至邪至恶之气,不但克制法宝,而且伤人性命,遮蔽五识,咱们刚才陷入其中,目力受限,穿不破幽冥之气,便看不到幽冥之气外面的景象,唉,这次侥幸……幽冥之气虽然爆发,但暂时被……挡了挡,不然咱们都要死在里面。”
萧钧看高令说话时,嘴唇轻轻颤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心知他现在还有些后怕,想起方才他凄惨模样,寻思枫红影当时没杀自己,突然消失,恐怕不是因为突生仁爱之心,而是因为知道幽冥之气要来了,提前逃走,想来以她的修为也抵挡不了这幽冥之气。
“多亏爹爹送给自己的珠子,不然今日一定一命呜呼。”
萧钧看了看高令手中玉珠,心中暖暖的,抬眼看到清光屏障,有些好奇,问道:“这清光是什么?”
“你先带大家去石碑处歇息,我去找找张师兄他们,我……借你宝贝一用。”高令不答,衣袖轻动,身形一闪,重又飞入幽冥之气中。
“大高虽然爱杀人,倒也有情有义。”
萧钧耸耸肩,低头见侯敬又昏死过去,看了两眼,忽然想起侯敬在道观中了血尸之毒,满脸赤色,但此刻瞧他脸颊白皙,哪有中毒的迹象。
“莫非芥子珠不但能驱除幽冥之气,还能驱除阴邪血尸之气?”萧钧心里一阵欢喜,想了想,不禁纳闷:“爹爹只是个教书先生,他怎么会有这珠子呢?”
萧钧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便不再想,看看周围,空荡荡的,除了野草荒坡,几个孤零零的歪脖子树,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再无其他,略显凄冷。
萧钧摇摇头,想起高令的话,四处看看,最后在杂草丛中发现一块躺着的残碑,极不起眼,上面依稀写着“蜉蝣”二字,也不知高令如何一眼就看到这石碑,当下便把胡不平等人扶到石碑处歇息。
道观处屡遭变故,此时暂脱险境,萧钧也不敢大意,仍强打精神,持剑戒备,突然嗅到阵阵恶臭,好像又回到棺材一般,萧钧皱皱眉头,嗅了几下,哑然失笑,低头打量身上衣裳,脏污不堪,邋遢破烂,这臭气却是从自己衣裳上传来的,只是没有锦衣在外遮掩,尽数暴露。
“也不知自己脸上这会儿多脏多臭。”萧钧抬手擦了擦脸,看到手上不少血渍,瞅了几眼,不禁怔住:“自己和姓刘的打了一场,受伤不轻,当时撑住大石又使出全身力气,后来又带着他们跑了十几里路,按照往常,这些自己决计做不到,可一直到现在,自己全身仍旧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是怎么回事?”
萧钧心里纳闷,猛地心头一跳,右手疾挥,手中长剑已然斩向身侧。
砰的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萧钧此时也已经警醒:“有人偷袭。”持剑横在身前,转头望去。
高令回来了,他旁边倚坐着张华。
“是你!”
萧钧缓缓收起手中宝剑,目光所及,瞧见地上有一团青草,看了两眼,动容不已,暗道:“大高虽然爱杀人,这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姓刘的要是有他这本事,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外松内紧,临机而发。小子,你是天生学剑的,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高令脸上罕见露出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