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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科于晨光中悠悠转醒,却愕然发现,宫素然平日温热的床铺此刻已是一片空荡,唯余那架上的画作,静静地躺在房间内,似乎在诉说着未尽的故事。
他心中疑云密布,不解为何宫素然会丢下她精心绘制的画,而自己的行囊却不见踪影。
怀揣着满腹疑惑,李科匆匆赶往学堂,那里,米芾正埋首于案牍之间,笔走龙蛇。
“米博士,”李科急切地唤道,“宫素然,宫姑娘呢?”
米芾轻轻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淡然,缓缓言道:“她已自承其失,悄然离去。”言罢,又沉浸回了自己的笔墨世界。
李科知道其中有猫腻,这米芾定不会多说什么,便又冲了出去。
他却与同样行色匆匆的张择端撞了个满怀。
张择端一把拽住李科的手臂,急切言道:“李兄,高轩正寻你而来。”
李科闻言,不禁跺脚苦笑,心中暗自懊恼,怎料高轩这一出横生枝节:“那宫姑娘,你可知晓她的去向?”
张择端摇了摇头,道:“今晨见她早早便下了山,问及去处,她只是默不作声,自顾自地离去了。”
李科眉头紧锁,追问:“她当时的神情如何?”
张择端思索片刻,答道:“她素来便是那般清冷模样,难以窥探心事,委实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时,高轩带着三个人徐徐走来,高声道:“李科,我们现下便来一绝高下!”
李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焦虑暂且压下,转而对高轩道:“高兄,此刻我实无心比试。”
高轩眉眼一张,怒道:“李科,你我之间的约定岂能儿戏?”说着四人便围着了李科,一副李科不比试,就不让他走的架势。
李科见眼前局势胶着难解,而宫素然那边似乎并无大碍,权衡之下,终是点了头,应承下来。
妈的先拿你出出气,高俅的亲戚是吧!李科心里骂道。
不多时,几位动作迅捷的学生便已抬来两张大方桌,连同笔墨纸砚一并安置妥当。
这番举动,引得周遭的杂学弟子与士流学子纷纷侧目,继而蜂拥而至,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要出题考验,最终在一片喧闹中,七嘴八舌地议定:便以一幅秋日山水图景作为比试之题。
李科的嘴角轻轻勾起,未及深思熟虑,便将砚台上那汪乌亮的墨汁,猛地泼在洁白的宣纸之上。墨色宛如在空中绽放,宛如夜幕中骤然盛放的烟花,肆意而绚烂,星星点点,溅射开来。
周遭的众人目睹此景,无不瞠目结舌,心中暗道:这究竟是何等奇特的画法?直接将墨汁倾泻于画布,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乱糟糟的墨水该怎么收拾?
李科随后执起一支饱蘸清水的毛笔,轻轻触碰那片肆意流淌的墨海。随着他笔触的游走,那些浓淡不一的墨色被巧妙地引导、晕染,色块与线条在他的手下巧妙融合,一幅渐渐显形的山林图景悄然跃然纸上。
围观的学生们左顾右盼,目光在高轩和李科的一举一动间流转。
尽管高轩的动作较慢,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韵律,每一笔线条都清晰利落,皴法运用得既洒脱又精细,让人不由自主地赞叹其深厚的绘画功底。
与此同时,李科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自若,他轻轻地将橘红色的色粉与水交融,随后,他手腕一抖,一股鲜艳的橘黄如灵动的长龙,泼在了画布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橘黄,瞬间让原本就难以看懂的画面变得纷繁复杂起来。
围观的学生们纷纷摇头,有的还忍不住咂嘴轻叹,甚至夹杂着几声细微的嘲讽低语,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
李科不理会他们的干扰。
埋着头边拿着各种型号的毛笔开始刻画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这幅画灵感取自近现代张大千的泼墨山水画。
他更有信心让这些人大吃一惊。
绘画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李科长出一口气,将手中笔一撂,宣告他已经画完。
而当围看众人围上一看时,纷纷呆愣而住了,只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发出了惊呼。
而此时那高轩却也留意着局势的变化,他满头大汗,嘴唇咬白了,他拼命地画也拉不回众人的目光。
高轩此时也画好了,撂下笔便挤过来看李科到底画了什么东西,这一看,他不禁大笑道:“这是什么画法,我赢了,我赢了!”
高轩欢呼一阵却发现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眉头一皱,道:“你们这是为何?难道你们认为李科画的比我好?”
众人还是默不作声。
这时,米芾闻声而来,看到桌上的两幅画,接着看看李科和高轩二人,然后尤其专注在李科的画上。
而这时,结果显而易见了,高轩知道他输了。
高轩冷眼恶狠狠一瞪李科,便独自走远而去。
李科在后面喊道:“高兄弟可别忘了咱们的赌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除非你不是君子!”
四天的写生很快结束,写生归来之后。
李科便小心翼翼地将宫素然精心绘制的画作呈递给了宋徽宗鉴赏。
宋徽宗接过画作,细细端详起来。他的目光在画中游走,时而停留于那苍翠欲滴的山峦,时而流连于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画中景致栩栩如生,仿佛触手可及;情感细腻丰富,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片刻之后,宋徽宗终于放下画作,不禁赞叹道:“此画甚是有感觉,画中之意境深远,此画出自何人之手?”
李科闻言,心中暗自欣喜,他知道,这正是他提出那个颇具争议话题的最佳时机。
于是,他恭敬地回答道:“此画乃是我朝一位才女宫素然所作。她不仅画技精湛,更对绘画之道有着独到的见解与追求。臣斗胆请问陛下,您认为像宫素然这样的女子,是否有资格进入国子监画学,研习绘画之道呢?”
宋徽宗闻言,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问题有所顾虑。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李卿所言极是,宫素然的画技确实令人称奇。但自古以来,女子接受教育,尤其是进入国子监,都是极为罕见且不被看好的。朕虽有心提拔人才,但也不能不顾及朝野上下的议论与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