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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前往鱼岭区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程亦安坐在副驾驶座上,稍作思考,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是鱼岭区岗三路社区的片区民警刘文博。
一般这种案子,最先到达现场的肯定是辖区派出所民警,现场情况,他们目前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喂,文博,我现在在市刑侦支队,你们辖区出了个案子移交过来了对吧,你在现场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程亦安把手机打开功放,调大音量。
“现场什么情况,报案人是谁,发现地点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男声,“程姐,现场可诡异了,在情人坡酒店九楼客房里,死的是住宿的客人,应该……是个男的,客房打扫阿姨发现的,差点没吓晕过去,这会儿话都还说不利索,这案子区分局肯定hold不住,八成是变态杀人犯干的。”
程亦安又简单问了几个时间节点,然后结束了通话。
吴谢池从倒车镜里看了她一眼,犹豫一秒,开口道:“应该是个男的?被害人性别存疑吗?”
“刘文博是辖区片警,这会儿在现场负责封控,他的凶案经验不丰富,所以表达的,应该只是他直观的视觉反馈,有可能被害人的外表、仪容存在不妥的地方,你注意到吗,他用的词是变态杀人犯、现场诡异,这个案子可能和我们常见的凶杀案有很大不同。”
程亦安表情微凝,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案子不太简单。
一路飞驰,很快警车便停在了情人坡酒店门前。
这里此刻已经被警方警戒线封锁了,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酒店门口围的是水泄不通。
好在程亦安穿的是警服,围观人群看到警察,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通道,他们才得以顺利进入现场。
一进酒店大门,一个瘦高个娃娃脸的警察便迎了上来,正是刚刚电话那头的刘文博。
他面带菜色,捂着肠胃,全无方才电话中那般生机勃勃。
“程姐,你来了,法医和技术科刚到已经上去了,你们也上去看看吧,在九楼。”刘文博有气无力的打着招呼。
程亦安了然的问到:“怎么了这是?你进去看现场了?”
显然“现场”这两个字眼又刺激到刘文博了,他连忙捂着嘴,慌不择路的朝酒店外冲去。
程亦安无奈的摇头,凶案现场对新人的刺激确实非同一般,尤其这个案子还好似有些特殊,她快步朝电梯走去,而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的吴谢池,倒仿佛成了她带的新人。
九楼9008号房房门大开,技术检验科的同事们正进进出出的提取检材。
程亦安在房间门口自取了口罩、鞋套、手套、发套一一穿戴上,正想直接进去房间,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会儿她可不是在鱼岭区分局独当一面呢,她应该是跟在前辈后面虚心学习的新人。
想到这里,程亦安悻悻的回头,把手里的手套递给身后的吴谢池。
吴谢池没接,自己拿了新的戴上,低声道:“进去吧,查案要紧。”
程亦安便无所顾虑,大步踏入了凶案现场。
方才在路上,她在团购网站上查了这家酒店的订购信息,这是一家主打自助式办理入住和特色主体套房的酒店,顾客可以自行选择要入住的时间及入住的房间主题,具有很强的私人订制的意味,当然,价格也并不便宜。
这间发生命案的9008号房,是酒店团购页面上价格最高的一款,其主打希腊风情,装修风格极为华丽,因为其位于酒店拐角处,房间呈扇形,也是面积最大的房型。
一进房间,法医已经在进行初步尸检了,方才那个风风火火的韩三火也在,见到程亦安进来,神情微愣,又看到后面紧跟着的吴谢池,表情才又恢复如常。
吴谢池简短的为两人做了介绍,原来韩三火不叫韩三火,而是韩焱,韩三火是宋玉成给起的外号。
三人来到床边,刘法医检查完被害人头部,起身让开位置。
看到尸体的一瞬间,新到的二人都微微倒抽一口冷气。
吴谢池和程亦安都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也算经历过不少案件,可是对上眼前这个场景,两人还是有点猝不及防。
诡异,刘文博形容的真没错,确实诡异。也难怪他对被害人性别无法确认。
因为眼前的被害人,戴着金色假发、一身华丽的猩红色的礼服长裙,两手交卧在胸前,就连指甲都涂成了浓郁的血红色。而被害人的面容,一个棱角分明、男子气概十足的长相,被人为调整了容貌。
没错,被害人被凶手整容了!
整容手法拙劣,但是整容痕迹明显,眼皮被割开,做成了血肉模糊的双眼皮,而被害人线条分明的下颚,被刀削去了两块皮肉,活像是整容手术中的削腮,而削去的两块皮肉又被贴在了苹果肌处,做了虚假的填充。嘴唇没有被破坏,但也涂上了大红色的口红,整个面部血腥又狰狞。
“死因呢?目前能判断吗?”程亦安率先发问。
刘法医点点头,“眼结膜下出血点密布,扁桃体及舌根出血,口内有泡沫性液体,机械性窒息的症状很明显,结合颈部的沟状凹痕,勒死的概率最高。”
说着,刘法医拉开被害人颈部缠绕的丝巾,露出紫红色的勒痕。
“凶器就是这个丝巾?”韩三火上手捏了捏丝巾的厚度。
回答他的是异口同声的“不是”。
声音一男一女,正是程亦安和吴谢池。
二人面面相觑,又默契的都不吭声了。
韩三火饶有兴趣,盯着二人左右看看,又催促道:“你们倒是说啊,来来,吴谢池你一大老爷们儿,你先说。”
吴谢池无奈,拿出法医工具箱里的游标卡尺,在被害人脖子勒痕处比了一个宽度,不到半厘米。
“你看这勒痕宽度,加上伤痕边缘有摩擦造成的血痕,应该是比丝巾更细、更粗糙的凶器造成的,丝巾结实程度能否勒死一个成年男性不讲,单说这种丝巾,拉到极限,造成的勒痕宽度也应该比被害人目前的更宽,也更光滑。”
“嗯,有道理”韩三火点点头,又扭头看向程亦安,“那程亦安你说呢?”
程亦安提起被害人肩部的礼服,有一定富余,但也不过分松垮。拨开被害人头部的假发露出发际线,假发贴合被害人的头皮,严丝合缝。
“这个被害人身形初步估计应该在一米八以上,肩宽和胸膛厚度可以判断这个人身形还是比较魁梧的,但你们看他穿的裙子,大小长度都刚刚好,如果不是特意定做,那一定是专门买的超大码女装。还有假发,尺寸合适并且贴合的很完美。”
“这和凶器是什么有关吗?”韩三火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