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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燃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心里没来由地一慌。
“明绪！”他拍拍陆明绪的脸，让他的意识回转。
“燃哥，你的手好冰。”陆明绪摇摇头躲开，“你上床来，我们一起躺着，和大学里一样。”
秦燃脱掉鞋子，和他挤在并不宽敞的病床上。
“燃哥，我还记得读书那会儿，我就喜欢钻进你的被窝里一起看恐怖片，你总是一惊一乍的，我没被鬼吓到，倒是被你吓得不轻。”
秦燃轻笑道：“你燃哥我胆小得很，平时都是装出来的。”
陆明绪一直在说过去发生的事，期间就没停过。
秦燃听着听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来，落到了陆明绪的太阳穴上。
“咦。”陆明绪抬手摸了一下，“什么东西滴下来了？”
秦燃强忍着悲痛回答：“刚才你说学校后的炒米粉，馋得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你别嫌弃我啊。”
陆明绪陡然哈哈大笑起来。
秦燃也跟着笑，只是越笑，眼泪就越止不住。
他抬手挡在眼前，努力抑制住哭声和发抖的身体。
他太难过了，陆明绪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
这时，查房的医生推开房门走进来，看到挤在一起的两哥俩也没说什么。
“该量体温咯。”
秦燃下床，摸了摸陆明绪的脑袋，“我去给你买早饭，乖乖的噢。”
陆明绪夹着体温计，满脑子都是沈楠悠的面孔。
他刚才特意问秦燃时间，就是在确认是否天亮了。
今天，沈楠悠就要和薛翊结婚了。
真想看看她穿婚纱是什么样子呀。
陆明绪回想起他们的过去，他甚至没有和沈楠悠拍过一张婚纱照，就连合照都没有。
要说没有遗憾，那不可能。
他心里想着，薛翊给沈楠悠的戒指是不是更好看？
他给沈楠悠买婚戒的时候，身上还没多少钱，只买了很小的钻戒。
薛翊一定会给沈楠悠订做最贵，最精致的婚戒。
他们的结婚场地想必美极了。
陆明绪唇角微微上扬，这一刻，他忽然就释怀了。
知道沈楠悠正在迈向她的幸福，他也跟着高兴。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
陆明绪摸索半天才摸到。
医生还在病房里，他抱歉说道：“不好意思医生，我看不见，麻烦您给我按个接听。”
医生在他的手机上滑了一下，“好了。”
陆明绪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儿子啊，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看看吧！”方雪凄惨的哭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你爸活不了了！你到底在哪啊？”
陆明绪心里一慌，“我爸怎么了？”
方雪哭着说：“今天一大早家里闯进来好几个不认识的人，二话不说就去你爸的房间，现在你爸的呼吸机啥的都被撤了，你快来啊！！”
这是陆明绪第一次听见方雪这么无助的声音。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孙铭和薛翊，除了他们，他在海城根本没有仇人。
陆明绪拿出体温计，摸索着要下床。
“哎，你别动呀！”医生连忙按住他，“你这个样子能去哪？”
陆明绪心脏砰砰直跳，陆忠的身体一旦撤掉机器，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他要赶回去！
“明绪！”
秦燃冲进来，“你要去哪？”
“燃哥，快！带我回家，我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