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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阵狼嚎在山谷方向传来,声音撕裂,震彻山谷。
蒲祁一吹玉笛,青鸟闻讯从天而降,载着他们直奔谷口而去。
大司乐拿出一块绿里透亮的环佩,托在手心,默念几句咒语。那玉佩顿时飘起,涨出一个光圈,将他们罩在其中,防止外面的暮霭侵袭。白光照到之处,暮霭自动散开。
蒲祁笑道:“好一道法宝!”
大司乐玉指在握,口中默念。听蒲祁说着,便将眼睛慢慢睁开,轻声道。
“你知道九霄碧环佩吗?便是它啦!我也是从夫子记载的古籍那里得知此佩的功效,倘若常人佩戴,百毒不侵,强身健体。那时匆忙,便简单熟记了激发此佩潜能的口诀。之前听你说此雾有毒,便一试,果有奇效。”
蒲祁微微点了点头。
青鸟在玉佩的保护下,一路还算顺利,一盏茶的工夫,便飞至谷口。那些蝴蝶早已在谷口形成一个漩涡,延伸至谷底。
蒲祁拍了拍青鸟的脖子,将玉笛向前抛出,喊了句:“疾!”顿时,那玉笛放大数倍,在前方变成螺旋状飞快地舞动着。那些蝴蝶忽然见到有此异物,阵脚大乱,自然的也为青鸟让开了一条小道。
随着青鸟缓缓下降,谷底狼嚎越来越刺耳。透过暮霭,他们依稀地看到了谷底的情形,一棵百丈高的枯树渐渐映入眼帘。
“那是什么?”蒲祁暗暗吃惊道,“难道?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在枯树的半腰位置,那些玉蝶团团的围绕着旋转,越积越多,慢慢形成了一面玉墙。远远望去,仿佛是吹起海啸的风柱一般。
蒲祁突然变得欣喜起来,对着那些玉蝶喊道:“沧溟,快出来吧!你看,这个世界已经开始为你欢呼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嗷嗷嗷”数百头狼在枯树的脚下,对着上面不停地狂嚎。
大司乐看的目惊口呆,眼望着快落到地面,才发现,谷底全是海水。枯树刚好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小岛上。
青鸟一阵呼啸,触摸到了海水,便顺势绕着枯木也旋转了起来。
他们越来越靠近枯木,岛屿上面的景象却是一片狼藉。原来那些玉蝶正在和狼群进行殊死的搏斗。地上已经积起厚厚一层层玉蝶的尸体,不忍卒睹。
蒲祁狂笑之后,看着那群野狼,突然露出了莫名的杀意。他收起玉笛,对着那些野狼,突然急促的吹了起来。笛音四溅,音色哀怨,狼群顿时发出了更大的惨叫,尸横遍野。
《笛怨》?
大司乐惊道:“三百年前不是已经失传了吗?他怎么会……”
野狼的尸体越积越多,因为笛声魔音强劲,最后几只野狼也抵挡不了,纷纷跳到海里,瞬间全都不见踪迹。
谷底顿时安静了不少,他们在刚才狼群的地方落了下来。借着月光,大司乐这才发觉,那些七彩玉蝶围绕的,却是沉睡在枯木上面的一名女子。她睡得沉寂,嘴角露着微笑,似乎并不理会这世间的喧嚣。
“她就是沧溟。已经被封印在这里数万年了!”蒲祁对着大司乐说道。
“相传女娲娘娘当年修复天地,治理洪水之后,发现天空还有个缺口,便派出天宫羽迟蝶仙在此看守。待寻来五色石补天之后,发觉羽翅碟仙凡心未了,和人间男子相爱不能自拔,便一怒之下将其封印至此。与她相爱的男子便要经受六道轮回之苦,倘若再次相遇,封印便可解除,然后……”
说完,蒲祁眼角不禁滑落一滴泪。
大司乐忙追问道:“然后是什么?”
蒲祁冷笑道:
“沧海桑田,你可知那男子饱受了轮回之苦后,还能寻到这里来和她相遇么?怕早已忘却了!倘若真的能相遇,那也只是永久的诀别吧!”
大司乐感动至此,叹道,痴痴的等待了几世轮回,最后还是不想见啊。世间的情爱之苦,与她相比,便不再是传奇了!
蒲祁望着那沉睡的女子,质问道:“沧溟,万年已过,如今让你选择,还愿意成仙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便成全你吧!”
大司乐意识到了什么,便忙阻止道:“不要!让她继续沉睡吧,至少还能相见!如果真的醒了,就只有隔天相望了。你可要想好!”
蒲祁狂笑了一声,随手一摆,便驾起青鸟,腾至沧溟眼前。
“想不到你还是这般的美丽!这万年的束缚,怕只是锁着你的身体吧?你的心里,还有我么?让我再为你吹一次《蝶殇》吗?”
说着,蒲祁玉笛一扫,飘至唇边。一声响,清音悦耳;二声起,闻香扑鼻;三声醉,蝶舞天涯;四声碎,魂牵梦绕;五声泣,繁华落尽。
七彩玉蝶渐渐散开,飞至蒲祁的周围,将他盘旋托起,俨如百花齐放,五颜六色。
沧溟周围瞬间黯淡了下来。不知何时,随着笛声起起伏伏,沧溟全身变得光亮起来,而且越来越亮,慢慢形成了光球。
忽然,天崩地裂,电闪雷鸣。那光球慢慢升起,升至半空,“砰”的一声巨响,一名女子缓缓从空中坠落。
蒲祁忙腾至沧溟身旁,将她接住。在那瞬间,他清晰的看到,她的脸颊流出一行清泪,晶莹剔透。
正待他帮她拭去的时候,她的脸竟触摸不到了!她的身体变得虚幻,片刻之余,一只硕大的幻蝶出现在他的身旁。
四周的七彩玉蝶纷至沓来,包围着幻蝶,在枯木周围盘旋数周,腾至半空,消逝天际。
蒲祁落到青鸟背上,眼看着发生的一切,竟不知所措。他躺在那里,慢慢合上双眼,那一刻,他累了。
“沧溟,难道那个人,真的是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