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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雪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抓走一国之君,这样大胆的决定,怕是连顾闵自己都想不到。她甚至有些期待看到顾闵发现被掳走后的表情了。
“郡主,你这样笑得好吓人。”云溪小声道。
叶南雪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我是在想,这个计划能帮到很多人。魏家和东华城的百姓不用担心顾闵的报复,长翊哥哥那边的压力也能减轻。胡律达若是知道他的好外甥在我手里,怕是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最重要的是,这也能帮到阿禹稳定南周局势。”
“可郡主,”云溪迟疑道,“这事太过惊天动地了,北荣一国之君被掳,东华城怕是要乱套了!不,是整个北荣都要乱套了!”
“乱是一时的,这叫黎明前的黑夜,”叶南雪道,“谁能想到,我一个弱女子,竟敢抓走北荣的皇帝?他们防着我逃走,却想不到我会把他们的皇帝一起带走。”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个计划虽然偏离了她所知道的历史轨迹,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那她不管怎样都要留下浓烈的一笔才是。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轰轰烈烈,对,就是要留下轰轰烈烈的一笔!不管身处何地,也不管眼下有着怎样的烦恼和不愉快,当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大步的往前走就对了!
窗外的月光渐渐被云层遮住,而叶南雪的心却愈发明亮。这一步若是走对了,或许也能让这片大地少一些腥风血雨。
至于历史的轨迹……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
深夜的昭阳宫内,酒气混着檀香袅袅升腾。顾闵踉跄着步子闯进来,挥手让冯宝宝和侍候的太监们退下。他一把搂住叶南雪的腰肢,力道之大,叶南雪躲了两回都没躲开。
她心中正琢磨着掳走顾闵的计划,想着只要他不得寸进尺,暂且由他去。若是他敢再进一步,她藏在袖中的银针可不是摆设,她定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昏睡过去。
“南雪……”顾闵醉眼朦胧,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你说你还要朕怎么做,朕才能把你这颗心给捂热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委屈,“朕真的好喜欢你,你知道吗?原本朕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的,若不是舅舅说,只要朕当了皇帝,就能呼风唤雨,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舅舅说这话的时候,朕的脑子里想的根本就不是皇帝,而是你。朕天真的想,只有朕当了皇帝,你才能看见朕,你才能多看朕几眼。而不是整天围着顾长翊。”
说着,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朕爱你,自从儿时你帮朕出头,赶走那些欺负朕的那些个世家子,朕这颗心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可为何你进宫这么久,朕很少在你脸上看到笑脸呢?就算偶尔笑,也特别勉强,跟朕在一起,你就真的有那么不开心吗?”
“朕知道姑母和姑丈的死让你痛彻心扉。”顾闵的声音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朕都看在眼里……你想为他们报仇。这个心愿,就让朕来替你完成如何?待舅舅凯旋归来之日,朕自会为他准备一杯特别的酒。神不知鬼不觉间,让他永远地消失。届时,整个北荣都将臣服于朕的脚下,再不会有人胆敢无视朕的圣旨。”他眼中泛起痴迷的光芒,“只要你愿意做朕的皇后,朕往后定当对你言听计从。你可愿意?”
叶南雪心头一震。她从未想过,顾闵竟狠毒至此,连扶持他登上九五之尊的舅舅也能说杀就杀。胡律达确实罪该万死,但若非他相助,顾闵又怎能坐上这至高无上的龙椅?就在这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脊背蔓延开来。眼前这个男人,远比她以为的要可怕得多。他此刻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温柔体贴,恐怕不过是张巧妙编织的网,想要将她温柔地缠住罢了。
叶南雪调整了一下自己紊乱的气息,淡淡道:“陛下,这件事咱们之前已经探讨过了,只要你做的不那么过分,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做你的皇后。”
“你想让朕怎么做?”顾闵有些激动,“你是答应了朕做朕的皇后,可只是口头答应,你还是不让朕碰你分毫。你不让朕碰你,朕尊重你,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朕也是男人啊,朕也有七情六欲……”
“谈婚论嫁,自古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叶南雪说这话时,心中已有掳走顾闵的具体实施计划,“陛下难道想越过礼制,私自封我为皇后吗?你可是九五之尊,封后是何等大事?难道你想像过家家似的,直接让尚衣局给我定制一套凤冠霞帔,喝个交杯酒草草了事?”
“不,朕肯定不会对你这么草率的。”顾闵连忙解释,“可是父母之命……”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朕的父亲已经驾崩了,亲生母亲也已不在人世。姑母姑丈也……”
“我虽失了父母,可峋阳老家还有祖母和叔父,还有一大家子宗亲族人。”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让顾闵清醒了几分。他缓缓松开环着叶南雪纤细腰肢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啊,我们的长乐郡主可是叶记嫡长女,背后还有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是朕一时冲动了。”
“既然如此,不知陛下可愿随我去峋阳一趟,亲自向祖母请示婚事?”叶南雪的声音轻柔中带着试探。
“去峋阳?”顾闵闻言如同被雷击中一般,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犹豫和担忧,“可朕身为天子,不便轻易离京。按照祖制,这等大事理应由德高望重的大臣代为前往才是。”
叶南雪唇边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陛下幼时也曾见过我祖母。您觉得,是派遣大臣前去更合适,还是您亲自走这一趟更妥当?说来惭愧,我当初是回峋阳探望祖母时被姑姑绑来东华城的,如今也已许久未能见她老人家一面了。”
“这……”顾闵显得有些踌躇,“朕不是不想陪你去,只是那些大臣们定然不会允许朕离开京城。”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更像个被束缚的少年,而非一国之君。
叶南雪眼眸一亮,轻快地说道:“我们可以偷偷去啊!”她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快马加鞭的话,十天就能往返了。”说这话时,她眼中闪烁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光芒。
顾闵注视着眼前这张明媚动人的面庞,心中天人交战。片刻后,他低声道:“此事容朕好好想想。”语气中透着几分动摇。
“好,不急。”叶南雪柔声应道。在朦胧的月色下,她清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而危险。
夜色渐深,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为这一切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薄纱。叶南雪静静地望着窗外,这个天真的帝王,即将步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掳走北荣皇帝的计划即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