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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暖从床头柜拿出一包烟，丢到我的身边，又背对着我躺下。
她从来不让我抽烟，我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时间去了哪，我们都不知道。
一起和香烟递过来的，还有一个打火机。
我重新把打火机丢回宋暖暖的身边，打火机触碰到了她的后背。
她坐起来，身上没有一件遮盖物，又这样在床上向我的方向爬过来。
我冷冷看着她，眼神里面是克制。
她在求饶，在挽留。
没用了。
太晚了。
宋暖暖举起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在我们两个人的中间回荡。
明明只是一声，也只是短短两三秒的动作，我却透过火光怎么也忘不了宋暖暖的动作。
她太狠心了。
我也是。
“抽完这根烟我就走，我不会忘记今天和明天的。”
我特地强调了“今天”和“明天”这两个词，宋暖暖听完之后没吱声，表情看起来却更你难过了。
她的眉眼里面藏不了心事，只要看见她的脸，我永远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烟抽完了，再怎么折腾，也没有理由赖那么久才走。
“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机械冰冷。
我套上我的衣服，哪怕它们已经快要变成了一堆破布一样。
坐上车，我没有任何留恋，开着车就走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尾气都不要留给宋暖暖。
我不恨宋暖暖。
但是我好像也不恨柳梦洁。
那是一种什么情感，我始终不知道。
医院，我不想去，只能灰溜溜回到了属于我的房子。
还没有躺够几个小时，我就该去和柳梦洁签合同了。
柳梦洁或许也在期待，或许也在后悔，我不知道。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柳梦洁身边还站着一位律师，三年前，他也在场。
律师看见了我的身影，对着我点头微笑。
柳梦洁面色平静，只不过三年前，她主动勾着手，示意我爬过去。
从还没有签下合同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了一条狗，签下合约之后更甚。
律师伸出手，想和我我手，“陈先生，幸会啊。”
“幸会，不过其实我不是太想见到你。”
我的语气有相当的决绝，律师尴尬地轻笑了两声，眼神转移到了柳梦洁的身上。
“签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柳梦洁拍着自己面前的合约。
一份合约，放在了桌上，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那么清清楚楚。
除了部分款项发生了改变，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哦不对，这一次，是我主动和柳梦洁签的，而不是被迫，也不是为了钱。
我拿起笔，大概看了两眼，最终只是轻笑一声，闭着眼睛把字给签了。
柳梦洁丢出了一份文件，是她已经签署过的器官捐献协议。
只不过，日期不是今天。
是她跟我说，她推开了我那一天。
我的心像被一万根针扎了一样，我抬起头，错愕地看着柳梦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