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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是侧夫人!
孙氏狐疑地打量着她,试图看穿她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只是云清晚面容坦荡,眼神坚定,毫无躲闪之意。
她早就知道孙氏对自己疑心重,所以为了能获取孙氏的信任,她不得不出点儿血本,发觉今日或许会下雨,便有意吩咐碧螺提前做好手脚,让部分茶货浸水,只有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去青崖县。
“母亲,这批茶货都是急货,耽搁不得,而且货源在青崖县,路途较远,恐怕得即刻前往。”云清晚语气平和道。
果不出她所料,在听到“青崖县”这三个字时,孙氏蹙紧了眉头,“不过一天脚程,派几个腿脚麻利的伙计去了便是。”
云清晚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平静,阻拦道:“伙计腿脚再麻利,这货源交接一事还是得自己亲自盯着才放心,更何况清晚也是青崖县人,应付起茶商再合适不过,母亲觉得呢?”
孙氏迟疑了一番,良久后才终于肯点头。
见孙氏同意,云清晚内心止不住狂喜,将她送走后,碧螺不知何时贴了过来,望着孙氏一行人的身影。
“多亏二夫人早料到今日会有雨,只是为何非要以自己的茶叶铺犯险呢?”她不解道。
云清晚回头朝她淡淡一笑,道:“我刻意说明茶叶铺是为了抢救其他铺子才损失过多的,若非如此,老夫人未必会同意我去青崖县。”
……
雨后的秋夜更凉了几分,街上没有半个人影,空气中用尽了几分雨后凛冽的草木气息,路边的屋檐积水一下一下,犹断未断地滴落在泥泞的青石板路上。
乌云散去,天上的月色似被洗过一样,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车轧过青石路声,云清晚带着碧螺和几名伙计乘着马车出了城,一路直奔青崖县。
经过连夜不停歇的奔波,本一日才能抵达的脚程仅用了半日多便到了,云清晚抵达青崖县的第一件事便是回云家。
而此时,云家府邸正乱作一团。
院内不断传出阵阵鞭打声,云家大夫人祁氏手持着一根两指粗细的竹鞭,冷视着跪在地上的一名丫鬟。
“说!我那蓝白金丝镯究竟是不是你拿的?”
“奴婢冤枉啊!大夫人,奴婢从未偷拿过您的蓝白金丝镯,大夫人纵使打死奴婢,奴婢也是冤枉的!”那丫鬟跪在祁氏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摇头喊冤,身上满是被祁氏抽da过的血痕。
她是祁氏身边的贴身婢女莲芳,跟了祁氏多年,如今却因祁氏丢了一只镯子,便怀疑到她身上,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云忻悦悠哉地坐在一旁喝茶看戏,那神情仿佛祁氏在羞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莲芳啊,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在我娘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定是清楚我娘的脾性。那镯子乃是我外祖母传给我娘的,且存放镯子的地方只有你知道,你说这镯子若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她笑中带着讥讽,质问道。
莲芳面色苍白,眼中含泪,她颤抖着声音回答:“夫人,莲芳跟了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偷窃之事。镯子之事,我确实不知情,若夫人不信,我愿以性命担保。”
说着,她不住地向祁氏重重磕头。
可不管她哭的多凄惨,磕头磕的多用力,祁氏始终都不为所动,挥起手中的竹鞭再次狠狠chou打在莲芳的身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再不老实交代,我就将你卖给人牙子,送去qing楼!”祁氏无情道。
一听这话,莲芳更加慌神,眼见祁氏手中的鞭子就要再次落在她身上时,她不由得闭紧眼睛,脱口而出喊道:“是侧夫人!”
祁氏闻言,抬起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蹙眉道:“你说什么?柳氏?”
云忻悦也登时来了兴趣,放下茶盏起身,“你可有证据?”
莲芳磕磕巴巴回答道:“奴婢……奴婢昨日亲眼瞧见柳氏鬼鬼祟祟去了夫人的院子,一定是她偷的!”
祁氏和云忻悦母女二人相视一眼,眼神中情绪各异。
“这倒是个新奇事儿,柳氏患病,常年不得出屋,为何会去我们的院子?”云忻悦质疑道。
“来人,把柳氏给我带过来!”祁氏满目怒容道。
与此同时,云府最偏露的一间厢房内,柳氏面容消瘦,身形羸弱,虚弱地扶着床榻的扶手一阵剧咳,秋日的阴凉让她的病情加重了几分,屋里潮湿的像是在不见天日的地下。
忽然,房门被两名丫鬟强行推开。
“你们干什么?”柳氏被二人突如其来的架势惊扰到,又是一阵猛咳。
但两名丫鬟仗着有祁氏撑腰,根本不理会柳氏的问话,也丝毫不顾及尊卑,直接上前强行将她从床榻上拖拽出去。
那两名丫鬟的力气不算大,只是柳氏常年患病身体太过虚弱,根本用不着废太大力气就能将她拽走,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用。
待柳氏被拽到祁氏面前,她的身体已经因方才剧烈的动作而吃不消,捂着胸口狂咳,竟让她咳出了一口血来。
祁氏母女冷眼旁观,脸上甚至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柳氏,府上下人说你昨夜去了我院儿中,随后我便丢了一只昂贵的蓝白金丝镯,若是你拿了便赶紧交出来,念在你是云家的侧房,可从轻处置。”祁氏语气中透着轻蔑,像是笃定了镯子就是柳氏偷的似的,手中的竹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打着自己的手心。
柳氏闻言,面色骤变,慌忙摇头,急切地分辨道:“大夫人,我从未见过你说的那只镯子,更遑论做出那等不齿的行径!若你们不信,尽可令人搜查,自可辨明真相。”
云忻悦轻蔑地一笑,迈步向前,语带双关地说:“柳小娘休要见怪,这玉镯对我娘意义非凡,我们并无猜疑之意,只是昨夜你一人悄行于我娘庭院,怎能不引人遐想?你身子不适,却仍不辞辛劳地往返于我娘的房中,实在令人好奇目的何在?”
柳氏霎时语塞,面色略显苍白,眉梢间闪过一丝难言之色,“我……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