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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就是来看看池念怎么样了,顺便带点水果。”顾峰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带着一丝揶揄。
池念低着头,默默地吃着水果,不敢去看顾峰的眼睛,生怕被耳根有些发热,
顾峰倒也识趣,没有再继续调侃。
周瑾注意到池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皮也开始打架,知道她累了,便对顾峰说道:“池念需要休息了,我们出去聊吧。”
池念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我有点困了。”
病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温情脉脉,也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周瑾率先迈出步子,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似的,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沉稳内敛。
顾峰则跟在他身后,步子迈得很大,双手插在裤兜里,走的肆意张狂。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向医院的吸烟区。一个是雷厉风行的商界巨鳄,一个是八面玲珑的建材新贵,此刻却因为同一个女人而聚在一起,命运的丝线在此刻悄然交织。
到了吸烟区,顾峰习惯性地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递给周瑾,却被后者无视了。他也不恼,自顾自地点燃,笑着说:“瞧我这记性,忘了周总是不沾烟的。”
周瑾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认识我?”
顾峰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能跟市长叫板的周总,谁不认识啊。”
周瑾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说真的,周总这招隐姓埋名娶妻生子的招数,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顾峰又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要不是这次碰巧,我还真不知道池念是你老婆。”
周瑾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深邃的黑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暗涌,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几分,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顾总,生意场上的事,我劝你最好别牵扯到池念身上。”周瑾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回秦市继续卖你的灯。”
顾峰闻言,连忙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势:“周总言重了,我可没那个意思。这次来这边碰到池念,纯属意外。”
他心里却暗暗腹诽,来这边发展,结交权贵确实是他的目的,但还没等他出手,就碰到了周瑾这个香饽饽,确实是意外之喜。不过他倒也识趣,不会去动周瑾的逆鳞。听说周瑾之前唯一的软肋就是他那个宝贝女儿,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池念。真不知道等那些老家伙知道周瑾金屋藏娇的事,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
周瑾没再理会顾峰,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仿佛是想将心头的烦闷一并吹散。
“周总,既然我们现在也算是半个熟人了,不如合作一把?”顾峰见周瑾准备离开,连忙叫住他。
“半个py?”周瑾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顾总,把话说清楚。”
顾峰掐灭了烟头,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精明。“partner,合作伙伴的意思。周总,我知道你最近为了市政府那笔拖欠的工程款焦头烂额,我手里恰好有条线索,或许能帮到你。”
周瑾眸光一闪,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想要什么?”
顾峰伸出三根手指:“很简单,三年。不管我能不能帮到你,你都要保我三年平安无事。”
周瑾皱眉,这听起来像某种交易,而且还是不平等条约。三年时间,变数太多,谁知道顾峰会惹出什么麻烦。他审视着顾峰,试图从他轻佻的外表下看出些什么。
顾峰也不催促,慢条斯理地又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间,姿态闲适得仿佛置身事外。烟雾缭绕中,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冷风呼啸而过,吸烟区空无一人,只有两人之间沉默的较量。周瑾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市政府那笔款项拖得太久,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的资金周转,如果能尽快解决,无疑能解燃眉之急。而顾峰,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能在短短几年内在建材行业闯出一番天地,显然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提出的条件看似狮子大开口,却也透露出他自身的处境并不安全。
一根烟燃尽,顾峰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周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瑾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成交。”
顾峰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周瑾。“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东西,或许对周总有用。”
周瑾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瞳孔骤然紧缩。照片上,一个女人身穿红色连衣裙,笑容明媚。
周瑾的呼吸一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死死盯着照片,指节泛白,仿佛要将手机捏碎。
周瑾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烟雾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缭绕,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顾峰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他知道,像周瑾这样的男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三年时间太长,”周瑾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一年。一年之内,我保你平安无事。”
顾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周总,你这砍价的功夫,可真够狠的。一年时间,够干什么?”
“一年足够你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干净,”周瑾冷冷地看着他,“还是说,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顾峰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周总果然是周总,做事雷厉风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好,一年就一年,希望周总到时候说话算话。”
两人之间的协议就这样达成了,没有合同,没有见证人,只有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顾峰离开后,周瑾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眼神深邃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