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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也跟着道:“快别说了,赶紧坐下吃饭吧。”
薛晔被白怡宁按着坐下来继续吃饭,其他人也都闷头吃饭不说话了。
薛宝音夹了一块豆腐给老夫人,贴心的说:“祖母,这豆腐做的不错,您尝尝。”
豆腐好消化,年纪大的就算多吃了些也不碍事,老夫人满意的笑笑,“还是我们宝音孝顺。”
薛宝音乖巧一笑,挑衅似的扫了一眼薛宝珠。
但是薛宝珠就像没看见似的,一个眼神都没往那边瞟。
薛宝音又换上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对老夫人道:“祖母,以后音儿出嫁了,就不能亲自照顾祖母了,音儿担心”
老夫人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温柔的安慰:“放心,这府中还有你父亲母亲,有他们在,祖母还能受委屈不成。”说完,慈爱点了一下薛宝音的小鼻尖,像是逗弄小孩子一样。
薛宝音突然红了眼眶,抱着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我舍不得你,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一想到要离开您,音儿这心里难受。”
老夫人一看薛宝音这哭红眼圈的样子,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傻丫头,你还能不嫁人陪着祖母一辈子不成,那不成老姑娘了。”老夫人抽泣了一下,又道:“虽然祖母不在你身边,但是若是那家人给你委屈受,你就回来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做主,知道吗?”
薛宝音点点头,一脸的委屈巴巴。
白怡宁笑着道:“祖母也不必担忧,音姐这般才貌,嫁过去算是高嫁,婆家宠爱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负她呢。”
薛夫人见老夫人哭了,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母亲,音姐是由您亲自教导,比一般孩子都规矩的多,再者说咱们薛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嫁过去那边只会好好对待,不会为难音姐的。”
老夫人抹了两行泪,愤然道:“你们做父母的,只知道把孩子往外嫁,却根本不关心孩子嫁过去好不好。”
薛父耐声劝道:“母亲,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不关心她呢,那家人您也是考察过的,您不是说他家家世清白,虽然祖上官职不怎么高,但是孙秀才人品贵重,值得托付吗?”
“我是这么说过,孙秀才人品可信,但是我并不知他有个挑事碎嘴的娘!女子嫁人与夫君同处的日子有多少,与婆母同处的日子又是多少,孙家那个老的,大字不识两个,整天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就喜欢搬弄是非,前两日还跟旁人说嫌弃音儿的出身差,亲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想我音儿何等优秀的女子,要遭受这般的侮辱,这人还没嫁过去呢她就多有不满,若是过几日嫁过去了,还不一定要受什么样的对待呢”
“你们这做父母的,不想方设法的为儿女铺路,还坐视不管,真不知道你们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见老夫人旧事重提,薛氏夫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夫人撑着病体来吃饭并非是为了薛宝珠,而是为了要在所有人面前提那件事儿,薛父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看向薛宝珠。
薛宝珠感受到了这道特别的眼神,放下筷子,接下丫鬟递来的茶水,清了清口,神色淡然的看着前方,好像对即将到来危险毫无感知。
“娘,今日是宝珠的回门宴,萧让还在这儿,有些事情就不要提了。”薛老爷知道老夫人接下来要说什么,想提醒老夫人还有外人,要顾全脸面,而且这事儿一出口,必然要惹宝珠不悦,他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所以,出言阻止道。
可是老夫人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在薛宝珠的面前提这件事儿,他们两夫妇惯会敷衍她,每次找他们,两人跟说好了似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办正事。她也看出来了,这事儿的根结还在薛宝珠那儿,这些年来,韩姨娘就因为这个一直都没从那庄子上回来,就算是天大的仇恨,这么久了也该消气了,而且薛宝珠一个外嫁女,凭什么还管着薛家的事儿,今天,她就要趁着大家都在,就要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今日来的都不是外人,而且我要说的事与宝珠有关,在这儿说正好。你们当父母的不作为,我这当祖母的就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她看向薛宝珠,目光如炬道:“这些年,音儿的亲娘韩姨娘一直待在庄子上,那庄子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宝珠应该清楚,她一个女子在那里孤单单的呆了这么多年,罚也该罚够了,就算是她有错,那让她回府来罚行不行?”
“音儿与宝珠不一样,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疼爱,只有我这个半身入土的老婆子还疼惜她几分,不然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这孩子这些年无怨无悔的伺候我,孝敬爹娘,从来没有因为韩姨娘被你们赶走让她们母子分离而记恨你们,可见这孩子是个仁义的。现在她遇到困难了,就算是路边的小猫小狗也伸一把手吧,何况她还是咱们薛家的二小姐,就这么一个出身的问题,让婆家瞧不起,说到底还是咱们这些长辈的不作为。”
“旁人家的姨娘,别说是十多年,就是三五年也都升一升位份了,何况她还给侯府生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这次就有我这老婆子做主,给她升成侧夫人,音儿以后也不用低人一等,虽然不是嫡出,但是名声说出去也好听些,让韩姨娘找个时间赶紧回来,家谱上面也得改一改”
老夫人忙着算计韩姨娘回来的事宜,却全然没注意在场人的脸色,薛老爷皱着眉头不说话,薛夫人脸色也十分难看,这里要说最难看的,那就是薛宝珠了。
薛宝珠听着老夫人的话,双手紧握成拳,连指甲插入了手心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