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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冷笑:“皇后娘娘,这东西从你身边嬷嬷身上搜出来的,您一句不知道,也说不过去吧。”
皇后恶狠狠的瞪了谢玄一眼。
他居然帮着外人陷害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个孽子,早该让他死在西凉!
皇帝眉头紧锁,看着皇后的眼神颇为复杂。
就如同谢玄所说,这东西在皇后身边人身上搜出来的,而且众人皆知皇后与贵妃向来不合,若说此物与皇后无关,难以让人信服。
虽然皇后主理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后宫出了什么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子嗣是大事,如果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后宫嫔妃再有孕者,还如何能安心养胎。
况且萧贵妃已经多次失子,这次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当母亲的机会,自己若不能秉公处置,恐怕让后宫众人不服。
但是皇后毕竟是太子之母,她若是背上了谋害皇子之罪,那太子以后会被天下人耻笑
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查下去。
谢玄看穿了皇帝的犹豫,他把目光投向了萧让,道:“萧将军,萧贵妃是你的姑母,难道你不想抓出毒害萧贵妃的幕后之人吗?”
还没等萧让说话,老夫人先跪了下来,恳求道:“圣上,贵妃是陪伴您时间最长的妃子,从前您在王府的时候,贵妃就成为了您的侧妃,与您算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这么多年,她为了给皇室开枝散叶,吃尽了苦头,多次失子的痛苦只有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那滋味比剜心更甚,她也只是个女子,在后宫之中步履维艰,不求圣上垂帘,只求圣上能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可怜可怜贵妃,就算是今日命绝于此,也还她个公道!”
老夫人一席话说的皇帝面露惭愧,字字句句都是老母亲对女儿的心疼,和对皇帝的恳求。
这不禁让皇帝想起当年贵妃嫁入王府的情形,那时候他的哥哥是皇帝,而他就算是有经世之才也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不敢参与朝政大事,不敢与朝臣交往过密,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表现得太关心国事,会遭到哥哥忌惮,把整个王府陷入危险的境地,但是他心中对权利对天下的渴望,日日夜夜的敲打着他的内心。
这样郁郁寡欢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日皇帝给他赐婚,说是把萧家的女儿嫁给他,他没见过萧樱,也不喜欢,而且彼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他想反抗,但他又不敢,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他的皇帝哥哥也喜欢,自己又有什么能力与皇帝抢人,他只能奉旨与萧樱了成亲。
成亲当晚,他便丢下萧樱一个人在房里,自己在书房坐了一夜,他还记得那日他就看着天上的月亮落下,太阳又升起,恍恍惚惚的度过了他新婚的第一夜。
他本以为萧樱会怪他,但是她没有,她就跟没事人似的,照样过好在王府的每一天,看她活的多姿多彩的,他突然有些羡慕。
萧樱跟他说:日子都是一样的,怎么过在于自己的心。
从那时候起,他就好像受到了启发,决定不在一蹶不振下去,把余下的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没活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在等着你。
果然,他熬到了自己成皇帝的一天,他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天下尽在他手。
想到这些,皇帝有些动容,他把老夫人扶起来,对她道:“萧老夫人放心,朕说了此事要查个水落石出,决不食言。”
然后眼神凌厉的看向皇后身边的胡嬷嬷,大喝道:“大胆刁奴,还不速速招来!”
胡嬷嬷心下一跳,知道自己此次在劫难逃,她用充满不舍的眼神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她是个奴才,但是在她心中皇后就如同她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出了事儿,当母亲的怎么能眼看着她受苦。
胡嬷嬷冲着皇后微微一笑,然后眼神坚定的跪了下来。
“圣上,是老奴给贵妃下的毒。”
此话一出,皇后浑身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贵妃刁蛮,经常仗着圣上宠爱欺辱皇后,皇后仁善,不与她计较,但是前些日子,圣上准贵妃办百花宴,还说让后宫所有嫔妃的家人都能进宫相聚,皇后也多年未见过家人了,老丞相告老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皇后每次收到家书都担忧的整夜睡不着,以为这次能趁着百花宴的机会见到老丞相,皇后高兴的准备了许久,还把自己这么多年皇上赏的东西都拿出来,准备几样让老丞相给家人带回去,让家里人也知道皇后也在想着他们。”
“可是没想到,本来拟好的宾客单子,让贵妃大手一挥,把老丞相一家全部剔除了,直到宴会的前一天皇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皇后找贵妃对峙,贵妃仗着自己怀有皇嗣出言不逊,还说什么看见皇后的家人心情就不好,所以就没请。”
“贵妃与皇后置气,但不该在这件事儿上,皇后常说,以后能不能见到老丞相最后一面都不知道,这次是怀着诀别的心准备的”
说到这儿,皇后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奴婢是看不过皇后被如此欺负,更看不过萧贵妃那嚣张的样子,这紫霄花是奴婢家乡的花,奴婢从小就知道这东西的公用,皇后长在上京城中见都没见过,所以,旁人不必牵扯,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奴婢把紫霄花粉洒在萧贵妃常走的那段路上,旁人就算是接触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反应,但是萧贵妃是有孕之人,只要闻到这种味道就能起作用。”
“奴婢一共下了十几日,那药催的萧贵妃肚子大了一圈,奴婢当时想着,让萧贵妃生产的时候多受些罪,但是并没有想害她性命,至于萧贵妃会变成今日这样,纯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胡嬷嬷冷声冷气的说完这些话,好似完成了使命一般,松了一口气。
然后翻出一个笑脸冲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奴婢以后不能伺候您了,您一定要保重”
皇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重重的摇头:“不,不要啊,胡嬷嬷”
下一秒,胡嬷嬷冲过去抢了侍卫的刀,一刀抹了脖子。
瞬间,鲜血四溅。
“胡嬷嬷!”皇后看着这一幕心神俱裂,痛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