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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荣先让人递给苗基干五六张纸,是补偿费清单,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搬迁厂子设备,建厂日期的各种费用,以及造成的停产损失,能够想到的费用,全都写上了,总价为两千一百万,沙荣先说:“我还让了你们一百万呢!”
苗基干苦笑说:“沙老先生,这个我做不了主。需要我们镇党委集体研究。”
“那我就等你们的研究结果!你们把这清单带回去让领导们看看。”沙荣先仗着自己岁数大,资格老,膝下还有五个儿子给他撑腰,他俨然是东街一霸,根本就没有把城关镇政府放在眼里,沙荣先喊道:“沙虎,沙豹!送客!”
苗基干接过清单,脸上一阵的惨白,瞅了周围一眼,也没有看到沙荣先的另外两个儿子的身影啊,可抬眼向门外一瞧,苗基干和孔令奇的脸色都被吓绿了,只见,沙荣先的两个儿子,一人手里牵着一条体积硕大的藏獒,在厂办前,傲然而立,两条藏獒,急切地冲将过来,把狗绳拽得很直,只要沙虎、沙豹稍一松手,两条藏獒,会发疯一般冲将过来,会当场把苗基干和孔令奇许杰三个人撕得体无完肤。苗基干吓傻了,他忙不迭地退出来,口里惊呼道:“我们只是商量一下,我是代表镇党委书记马梦兰来的,你们可以找马书记去商量。不关我苗基干的事情啊!你们可不敢撒手啊!”
沙荣先仰脸大笑,说:“把我的条件带回去,没有两千万,我的肉联厂是不会搬迁的!”许杰看到苗基干和孔令奇的窘态,许杰有点想笑,又不敢笑,不就是两条藏獒吗,也值得让苗镇长吓成那样。许杰想返回身,去和沙荣先理论,许杰看不惯沙荣先那装逼的表情。孔令奇拽了一把许杰说:“我们走吧!你许杰想留下来当狗食啊!”许杰是哭笑不得。
被孔令奇拽着,回到了车里。仓皇出了肉联厂的大门。在回城关镇政府的路上,苗基干在车里说:“孩子哭了,抱给娘,大家都看到了,东街肉联厂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我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动员沙荣先拆迁,还是把这个工作,交给我们的马书记来亲自处理吧!”孔令奇符合苗基干说:“我看也只能由书记亲自过问了!我们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苗基干和孔令奇回到了城关镇,把在东街肉联厂的事情经过,向马书记做了汇报,许杰也在场,苗基干复述完毕,害怕马梦兰不相信,认为他苗基干夸大其词,就让许杰证明说:“许杰当时也在场,沙荣先是不是这样说的,那样办的!要不是我们撤的及时,我们三个人险些就为国捐躯了!”
马梦兰看了一眼许杰,许杰说:“沙荣先那个老头,确实很狂傲,根本就不讲道理,专横跋扈的很!苗镇长说的是实情!”苗基干把沙荣先给他的清单,递给了马梦兰,马梦兰看了一下,她坐到椅子上,沉思了一下。
“两千万!”马梦兰咬牙说道:“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异地建厂,搬迁设备,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这根本就是敲诈!”
孔令奇凑到马梦兰的身前说:“我也知道这是敲诈,可是,沙荣先在柳河县政坛经营数年,根深叶茂,盘根错节,拿出我们城关镇对付老百姓的那一套城管做法,对付沙家,是万万行不通的,第一,沙荣先有五个儿子,武力拆除起来,容易发生流血事故,造成恶劣影响!第二,沙荣先的女婿,是我们柳河县政法委的副书记,在官场上也有关系,我们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所以,沙荣先是一个很难攻下的关口!”
苗镇长趁势加塞道:“是啊,所以,我和孔副书记商量了一下。这个事情,还是由您马书记亲自挂帅吧!”马梦兰思考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们镇党委开会研究集体讨论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苗基干和孔令奇离开了马梦兰的办公室,许杰也想跟着一块离开,被马梦兰叫住了。许杰坐下来,马梦兰问许杰说:“东街肉联厂的老沙,是像苗镇长描述的那样吗?”
许杰老实地回答说:“确实苗镇长所言,那个姓沙的老头,确实很难对付!蛮横无理!把藏獒都牵出来了,想要放狗咬人,威慑我们!”
马梦兰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她自言自语说:“东街肉联厂地处东街的中心地带,必须要坚决拆除,不然,会影响到整个柳河县的拆迁工作,一旦拆除不了东街肉联厂,一定会严重影响到我们城关镇的大局,给我们的工作造成极其严重的被动局面!我马梦兰也会在柳河县政坛上,脸面尽失!怎么办呢?”
许杰想了想,灵机一动,给马梦兰出了一个主意。许杰说:“马书记,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马梦兰切了一声,说:“你当然可以说了,有什么主意,说出来,让我听听!”
许杰说道:“古时候,皇帝遇到困难了,会皇榜招贤,宫门外贴上皇榜,谁要有本事为皇帝解忧去难,可以撕皇榜,自我举荐,马书记也可以效仿古人,在全镇干部大会上,公开招贤,全体乡镇机关干部,哪一个人要是有本事,能在政策允许之内,让东街肉联厂拆迁了,可以立马兑现奖励,给予好处。”
马梦兰莞尔一笑,冲着许杰说:“主意是不错,可是,就是我说了,只怕没有人会应聘啊!你没有看到吗,连镇长副书记都害怕得要命,谁还敢应承这样的苦差事啊!拆迁工作是个大难事啊!”
许杰忙解释说:“那是马书记的筹码还小,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马书记可以增大筹码啊!”
马梦兰忙问:“什么筹码啊?金钱吗?这可不行,那是违反政治纪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