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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可怜。”
迟意轻声说：“哪怕我被当做情妇、宠物、疯子、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对待、囚禁、折磨……
哪怕我被大火毁了脸，伤了身，半疯半傻……
哪怕我拼命生了孩子，为我儿子的未来殚精竭虑……
这些东西在你们眼里都不重要，你们永远不会觉得我可怜。
可顾淮州可怜。
他究竟可怜在哪里呢？”
老爷子身子一震，看向迟意：“你……你别花言巧语……”
迟意笑着说：“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曾经高高在上，现在卑躬屈膝，所以就可怜吗？
不是，是因为你们站的比我高，所以就算我已经被踩进泥里，在大火里化成灰烬，只要没人看见，那我就不可怜。
可我不要这样，不要他宠着我，以我为先，赔上一切什么的……
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现在，我想要站的最高。
仅此而已。”
迟意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派迟成裕来杀我的那个神秘的第三方，不会是您吧？”
老爷子一愣，说：“当然不是，我杀你干什么？”
说完，老爷子又自嘲一笑：“我杀了你，就等于斩断我和淮州之间最后一点祖孙情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对他很残忍，可我是他的亲外公，我和他是彼此之间最亲的亲人。”
“信。”
迟意轻声说：“所以，我大概还是对顾淮州有感情的。
我希望您长命百岁，这样顾淮州才有家可回。
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管家走过来，轻声提醒：“老爷子，迟小姐已经走了。”
“是啊，走了。”
“她这次的动静不小，看起来野心也不小，咱们要不要……”
老爷子摆摆手：“没必要了，你以为淮州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淮州拱手把江山送给她，自己上战场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未必。
他这么孤注一掷，我还能做什么？
我抢回来，又能给谁？
除了淮州，也只剩下小勋了。
淮州从小失去母亲的生活是什么样，你我都看在眼里，难道要让小勋也失去母亲？再走淮州的老路吗？”
“可……您之前不是看不上迟小姐吗？”
老爷子点点头：“是啊，看不上，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靠着美色勾搭淮州，能有什么前途？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是她走的最远，站的最高了。
我突然觉得，她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
老爷子低下头，颤声说：“如果当初我的雪落没嫁人，我也能让她站的很高，活得很好，哪至于在顾家遍体鳞伤？
顾淮州不可怜，我也不可怜，我的女儿才可怜……”
老爷子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那队暗卫最近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去看着点迟意。
淮州不在，国内总得有人保障安全吧？”
“老爷子，您这是……要认下这个外孙媳妇了？”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我认有什么用？
人家现在看不上顾淮州了，你看不出来吗？
等淮州回来，不光没老婆孩子，还是个穷光蛋！
这个不省心的小子，我看他拿什么把人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