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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晨没有回答她,而是硬生生地换了个话题:“刘朝霞被关在帝城的精神病院,您觉得以我的能力,有没有办法把她弄出来?”
刘碧雪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告诉你也可以。你给我一万,哦不,两万块钱,让我和朝霞一起离开这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连晨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刘婶,你胆子可真大啊,敢在警局里敲诈我?”
刘碧雪一拍桌子:“这是在谈条件!”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她要为自己和刘朝霞争取一条生路。
连晨温和地笑了笑,抬起手,示意她说下去。
刘碧雪觉得他已经答应了,便说出了那个她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当年顾泽正返城时,沈瑶十分伤心,哭晕在了大榕树下。刘权贵喝醉了,就把她拖进玉米地里……那个了。”
连晨有些震惊,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瑶那时候跟我是好姐妹,她醒来之后,找到我,问我该怎么办。我那时候一直想和刘权贵一起返城,便给她出了个主意。” 刘碧雪将面前的水整杯喝下,继续说道,“我跟她说,反正她也不是黄花闺女,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刘权贵醉酒醒来也不会记得。如果他记得,就说睡的是我。”
“她信了?” 连晨有些吃惊,不敢相信沈瑶会如此轻易地相信刘碧雪的话。
刘碧雪点点头:“嗯,沈瑶很单纯,她还感谢我来着,毕竟那个年代,女人的名声很重要。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被迫嫁给刘权贵。”
“那刘叔就因为这件事娶了你?”
“嗯。我还以为他是小画家前途无量呢,没想到那短命鬼就是烂泥一滩。早知道,我就选顾泽正了!可是那时候顾泽正的成分不好。”刘碧雪还在为自己当年的选择后悔。
“你不打算跟刘叔道歉,让他原谅你吗?” 连晨的问题很有引导性,但刘碧雪并没有察觉到。
刘碧雪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恨得牙痒痒:“我恨不得杀了他!”
“哦,原来是这样。”到目前为止,连晨想问的问题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起身走出和解室,对正在吃饭的王警官说:“王警官,我不接受和解,告到她坐牢为止。”
刘碧雪听到这句话,差点气疯了,她愤怒地吼道:“连晨!你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数!”
“请问刘碧雪女士,我刚刚有答应你什么了吗?”连晨嘲讽地朝她挥了挥手里的小录音机,露出一丝冷笑。
刘碧雪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从头到尾,连晨都没有答应她什么,只是朝她抬了抬手,是她自己认为他答应的。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无助,等待法律的审判。
回到小洋房,连晨将录音播放给夕晴听。
夕晴安静地听完,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真相,现在终于知道了。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悲伤,有释然。
夕晴坐在收音机前,久久没有说话。
连晨说道:“明天,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带刘叔去找画廊老板。”
“嗯。” 夕晴轻轻应了一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连晨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往前看。”
“嗯。” 夕晴回抱住连晨,在连晨的怀抱中找到了安全感。她突然觉得好累,好困。
连晨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仿佛在哄一个孩子入睡。
夕晴在连晨的怀抱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连晨带着西装革履的刘权贵与画廊老板见面,他们来到约定的地点,那是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大型画廊,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精美的画作。
画廊的孙老板早已在此等候。
商谈的过程十分顺利,双方就初步寄售的合作达成了一致。
后续的长期签约以及画展,还要看市场的反应,但此刻,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
刘权贵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莽撞自负的小画家了。岁月的磨砺让他变得更加沉稳和成熟,他对连晨十分信任,连晨与画廊老板谈的价格比例,他全都欣然接受。他知道,连晨是为了他好,是在为他的艺术之路铺设坚实的基石。
画廊老板提议:“如果刘先生今后想要办个人画展,可以在优秀作品足够多,市场反应足够好的情况下,加入书画协会,以提升知名度,获得更多资源。”
刘权贵垂着脑袋,忧心忡忡。毕竟当年自己大闹书画协会,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全都得罪了个遍。那些回忆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灵。
连晨知道他的情况,安慰道:“刘叔,几十年过去了,书画协会早就已经大换血,已经不是以前那些人了。如果您做好了准备,我们到时候可以去试试。”
刘权贵抬起头,看着连晨,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此刻他热情高涨,对自己的未来无限期待。
连晨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刘权贵。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夕晴亲自跟他说,会比较适合。
晚上,夕晴轻轻地敲响了刘权贵画室的门。
“夕晴,怎么这么晚过来?”刘权贵有些紧张,“不会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没有,连晨说家里的收音机放着也没人用,让我拿过来给您。您一个人在家,现在也不打牌了,除了画画,也没其他事可做。可以听听音乐,听听新闻什么的,解解闷。”
刘权贵接过收音机,爱不释手:“哎哟,连晨这孩子,太细心了,他真的帮了我太多了。”
“爸,我自己画了一幅画,您看看我有没有画画天赋?” 夕晴拿出一小幅画,放在桌面上,等着刘权贵的评价。上面歪歪扭扭地用毛笔勾出一棵大榕树和一片玉米地。
刘权贵看着她歪歪扭扭毫无章法的笔触,实在有些忍不住,笑了出来:“画得很不错,很…… 质朴。”
刘权贵不想打击夕晴对画画的兴趣,想了半天才想到用 “质朴” 来夸她。
“连晨都笑我画得鬼画符,爸,你是不是在安慰我?”夕晴微微皱眉,嘟起嘴佯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