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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不怕天打雷劈么?
苏旭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眼角一瞥,就见不远处墙旮旯有个人影儿正在偷窥,那自然是侍妾媚娘了。
苏旭嘴角微撇,心中傲娇:我如今既是皇上亲封的贤妇!自然不能再和你满地打滚!也罢,这回就劳动我老人家用智赢你好了!
那日他将诗素拉到了一边儿,两个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嘀咕了半天。
既然是当家主母受了旌表,媚娘这个妾室气焰就低了许多。但是气焰低也得活着啊!媚娘是个能屈能伸的聪明人儿,这日她将诗素拽到屋里,还塞了她小小一把铜钱儿。
媚娘就问:“姐姐在这府里日子长,大人奶奶的脾气都摸得透。我初来乍到,倒想请教,咱们大人他喜欢干什么啊?这么说吧,他喜欢哪样的女子啊?”
诗素早得了苏旭的嘱咐,她猛不丁一拍大腿:“这还用说么!大人喜欢勤快爱干活儿的啊!”她唯恐媚娘不信,拽着她可劲儿嘀咕:“你看咱大人就是个勤快人儿,天天扎衙门里脑袋都不往外拔的!有道是鱼找鱼、虾找虾,青蛙单找癞蛤蟆!大人能喜欢懒娘们儿么?什么?你说奶奶也不勤快?嗨!人家奶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进来的!大人不喜欢还能明说吗?你想要得宠,就得多干点儿活儿!”
媚娘想想,倒也有理!
于是,转天她就改了装束:脱了长袍、换了围裙,卸了金簪、改了包头。
媚娘卷起袖子就干开活儿了!
这边儿媚娘偷偷打开箱笼,瞧见夫人缝的棉被针脚可憎,媚娘立马儿拆了重做!
那边儿媚娘悄悄掀开瓦盆,见诗素揉了的面团还没上屉,媚娘扭头去蒸好大馒头!
诗素买菜来没烧火,媚娘在厨房拉着风箱;大人遛狗没人喂猫,媚娘给元宝剁鸡肝。
柳溶月偶尔看见夸她几句,媚娘就更加疯魔了。
那天下午,擦完满院青砖的媚娘喘着粗气问诗素:“你说我都勤快成这样儿了,大人怎么还上我屋里住一宿?”
诗素满脸为难:“不是不去你那儿……是大人最近正发愁呢……”
媚娘就不明白了:“大人愁什么啊?”
诗素往院子里一指:“那么多柴火还没人劈呢?”
媚娘咽口唾沫:“给我拿斧子来!”
媚娘就是能干,这小山儿似的柴火,她也劈了三天。
好容易劈完了柴火,诗素又挑唆柳溶月在媚娘面前叹气:“房漏了还没补呢……”
转天媚娘就拿梯子上房抹灰儿修瓦去了!
嗣后半个月,媚娘炕上一把剪子,炕下一把铲子!你说是挑水是浇院,是织布是修园?没有她不忙活的!就连后花园的莲藕池子,媚娘都穿着水靠跳进去把淤泥清了。
苏旭端坐内宅摇着扇子,心头那是不胜惊骇:“她是不是傻?”
诗素都看不下去了:“奶奶,咱是不是有些太过缺德了?”
苏大奶奶慈眉善目:“阿弥陀佛,都是因果。”
这些日子媚娘忙到飞起,天天累得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别说是大人不来,就是大人过来她也没精神儿应酬了。
这天傍晚,干完了活儿、喘匀了气儿,媚娘坐在西屋喝了碗凉茶歇了歇腿儿。
她忽然就明白过味儿来:不对啊!我是来以色侍人勾引命官的啊!好家伙!你们上这儿使唤傻丫头来了!诗素一个月还一两银子呢。我这白干这么多活儿,就混个管饭!哎,不对啊!前些日子我跟夫人互薅头花儿,对面儿骂街的时候,他们家还没这么多活儿干呢!合着我上你们家当冤种来了是么?
想到这里,媚娘垂头丧气、万念俱灰:这回见了王府派来的人,定然又遭申饬。
她不禁垂下泪来:我从小命苦,长到半大、家乡遭遇饥荒,让爹娘狠心卖了。就一个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婿,还失散了。
便是顶了这么一口冤气,媚娘还是得收拾收拾,开了后门儿打着个买零碎儿的名义去见王府来人。
这一日也是天时不正,刚出了门就乌云滚滚、暴雨滂沱,待媚娘溜出门儿回来,已经给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冷不丁着了凉,又挨了王府来人一顿排揎,媚娘次日便高烧不退、一病不起了。
那时玉贞公主回朝,马上就要驻跸宛平馆驿,这是圣上派下来的差事,偏偏赶上今年雨大,河流涨水,修补堤坝也是急务!柳大人正是忙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哪里知道媚娘是不是身体染恙?
苏旭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好在媚娘病势不沉,吃了几幅奶奶开的驱寒疏郁汤剂,还有诗素精心照料,不几日就痊愈了。
媚娘没想到奶奶肯如此救护自己,而且人家还有救护别人的本事,心中不由拜服。
没准儿皇上这块匾额真能镇宅,眼看宛平后宅竟然渐渐有点儿家和人顺的意思了。
便在这一日,浩浩荡荡车驾到了宛平,宛平上下乌压压跪接玉贞公主。
谁知公主殿下隐于车中,只有女官匆匆出来宣谕:“官员一概免参免见。公主身体不适,要宣宛平女医伺候。你们宛平可预备女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