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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胭坐在堆满服装样稿的办公桌前，神色自信:“之前那个跳单跑去别家的香江客户，我掐指一算，过不了多久就得巴巴地回头找我！等他联系我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出面，到时候我让茫茫把这人推给你，你就等着接这单大生意吧！”
向华勋并没有追问她为何如此笃定客户一定会回头。
在这充满机遇与挑战的生意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门道和不能轻易示人的秘密，他深谙此道，只是简洁地问道：“然后呢？”
白水胭靠在椅背上，接着说：“我希望你能和向阳姐一起，给我的服装做刺绣加工。这可是咱们打开高端市场的关键一步，所以我要求比较高，得找真正有本事的老手艺人来做。不过，资金方面，目前只能先预付一半，你也知道，我这边资金周转也得一步步来 ，但后续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在这个年代，刺绣手艺传承已久，老手艺人对待收徒传艺，依旧遵循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严苛规矩，培养出一个成熟的刺绣工人并非易事。
就白水胭仓库里现有的存货，都足够县城里那些刺绣师父们忙碌好长一段时间了。
向华勋一听，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虽然白水胭看不到，但他还是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紧紧追问：“你现在手头的货有多少？”
虽说白水胭和自己的女朋友党向阳私交甚笃，但在商言商，向华勋可不相信白水胭会在生意上毫无保留地给予他们极大的便利，毕竟她自己手下也有众多工人要养活，经营压力同样不小。
“现在大概五千件！” 白水胭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大概预估了一个数：“对方的单子订的是一万件，我们这边才完成了一半，按照损耗来看的话，至少要出三千多件！”
向华勋倒抽口凉气：“你知道这需要多少师父吗？”
白水胭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狡黠：“那就要看向县长是只想做一辈子的县长，还是想要往上继续了！”
向华勋想起了先前白水胭联系他帮她采购原材料的时候，有说可以联合其他县里面的供应商。
眼下这个意思，是让他也这么做？
向华勋沉吟了片刻，才开口：“给我一点时间！还有是只限于本县周围，还是 ”
“那就要看向县长以后是想要带向阳姐在县城生活，还是去首都了！” 白水胭的话让向华勋陷入了沉思。
窗外，县城的街道上，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人们穿着朴素的衣裳，匆匆而过。
向华勋望着窗外，心中明白，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机会与风险并存。
如果能抓住这次机遇，或许真的能改变县里面的人的命运，可一旦失败，后果也不堪设想。
向华勋深吸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筹备，还要和向阳商量一下。”
白水胭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关于合同方面，毕竟咱们这是首次携手合作，其中具体的签约形式，还有后续聘请的师父，如果涉及不同类型，可一定要及时跟我沟通。另外，这些师父究竟是经验丰富、技艺精湛的老手艺人，还是重新拾起失传手艺的能人，也都得向我详细说明。”
电话那头，向华勋面无表情地听着白水胭提出的一条条要求，心中的无奈之感愈发强烈。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语，说道：“白总，您真应该一开始就把这些要求都提出来啊！”
此刻他满心懊悔，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繁杂的要求，刚刚就不该答应得那么草率。
白水胭听闻，轻轻笑出了声，“向县长，这做生意嘛，头一回合作，难免会有个磨合的过程，麻烦一点也正常。但只要咱们往后多合作，彼此熟悉了，这些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啦。”
这边，白水胭刚挂断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周茫茫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地闯了进来：“水胭姐，大事不好！新车间的车间主任突然要辞职，我提出给他加薪挽留，可他压根不松口，说现在就要走，甚至还打算带着他手下的班底一块儿离职！”
白水胭闻言，心中暗叫不好，来不及多想，立刻随着周茫茫快步赶往车间。
一进车间，就看到年近五十的王师傅，正带着两个年轻的小徒弟，拎着各自的东西，往门口走去。
三人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瞧见白水胭，脸上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白水胭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款步上前说道：“王师傅，是咱们工厂有什么地方做得让您不满意吗？您尽管说，咱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师傅身后的小徒弟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厂里现在什么情况，您也别瞒着我们了。我们都打听清楚了，之前生产的那么多货都积压着出不去，就算赔违约金，客户也都丢光了，这厂子以后肯定撑不下去了！”
白水胭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锐利得如同寒星，盯着那小徒弟，一字一顿地说：“我在和王师傅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跳的这么厉害，看来他们厂子被人收买的人就是他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转头看向周茫茫，微微点了下头，周茫茫心领神会，默默记下了这个冒失小徒弟的名字 。
王师傅眼见她的举动，心里立刻明白自家小徒弟怕是不小心露了馅。他急忙上前一步，将小徒弟护在身后，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诚恳说道：“白总，过去这一年，承蒙您的关照，带着我们赚了不少钱，我打从心底里感激您。但您也知道，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得为家里老小的生计考虑，不能光凭着这点感激，就把全家人往绝路上逼啊！”
站在一旁的周茫茫听到这话，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语气里满是嘲讽：“去年一年，你们赚的钱足够普通家庭生活三四年了。就算这三个月接不到订单，你家也不至于穷到喝西北风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