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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崖的道歉在白满囤和李秀丽的心口上落下重重一锤。
双方藏在心底的话在这一刻爆发,根本不需要预热,他们就有无数藏在心底的话要说。
白满囤率先说道:“大哥,我也不跟你装了,你把我闺女抢走,又不把我的孩子给我,我是真的恨你们啊!尤其是小云下乡的时候,我恨的晚上睡不着觉,恨不得提刀去把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全砍了!
可我知道砍人犯法,我忍啊,忍得心里难受,忍得心里着火,要不是小云有出息,到底考回来了,我这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说着说着,他呜咽起来。
旁边的李秀丽也红了眼眶:“小云命苦,跟了我们这对没出息的父母,前18年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到了你们家,你们也不重视她,还叫她去吃苦,那外省乡下比我们这都穷,哪有当娘的能看的了这种事啊!你要道歉,不用跟我说,跟小云说就行了。”
江崖听着他们的诉苦,也是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两伙人哭成一片,又是诉说以前做错的事,又是说以后对孩子的规划,说着说着,许多话就这么说开了。
他们三个人连屋子都没进,在廊下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等散场时,已经开始亲戚相称了。
江崖主动拿出一千块钱,说要帮着白家置办家具。
白家的家具虽然都是新打的,也用的是上好的老榆木,但在真正有底蕴的人家看来,还是有些不上档次。
江崖想给他们客厅这一套家具换成红木的,红木比老榆木要贵许多,摆在中堂更有面子。
白满囤拒绝了:“你有钱给孩子就行,我们有这样的家具,已经很知足了,咱们当父母的,不就是盼着孩子好吗?”
江崖赞同的点头:“是是是,当父母的,可不就盼着孩子过得好嘛。”
他把钱给了江云:“你自己看差什么,自己去买,不用吝啬。”
江云对白来的钱向来来者不拒。
她还顺便提了一嘴城里那套四合院的事:“那套房我打算留着自己住,图我带回来了,晚上吃完饭,咱们一起研究一下怎么修缮,大家喜欢什么,我都给安排上。”
一听又有新房子住,大家都很高兴。
江崖想着她还有另外五套房,便问道:“你那五套准备做什么?”
江云说:“我想开店,开五家不同的店,到时候递给申请上去,看能不能批下来。”
江崖惊讶:“这么快?”
江云浅笑:“也不会很快,我得重新装修铺货,还得留一笔周转的资金,还要挑选靠谱的人给我当店长,都是事。再说了,这五套房虽然位置都不错,但也不一定能给我批下来。”
公产房就是这点不好,轻易不会让你当做商铺来经营。
江崖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给她支招:“你先申请个公益的,比如免费看书的书店什么的,只要这个口子开了,后面就容易了。”
这方面,他比江云要更熟稔一些,也有关系可以用,自己的闺女搞事业,自己不帮忙,难道还等着别人帮吗?
他和江云说:“这样吧,你别着急递申请,我给你介绍个叔叔,你借他的名气开家书店,保你能申请下来。”
江云经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便宜爹说有人能帮上自己。
在这之前,她能借用的商业关系,还都是大伯家的。
她一喜,问道:“是哪个叔叔,可是我听说过的?”
江崖乐呵呵的扬起嘴角:“北师大的教授,现在的小学课本就是他参与编撰的,他是你爸我的老同学啦。”
江云秒懂,有了这位叔叔给她的店背书,打着教育的名头,书店就能开起来。
到时候她搞一批样书出来,叫人免费看,本社区的人就能享受到这个好处,也能培养小孩子的学习热情,算是社区给群众谋福利了。
书店开了,就说明公产可以做生意,之后她再申请其他几处房产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白满囤和李秀丽听的云里雾里,但江云和周晴都明白了,她们喜上眉梢,开始盘算着怎么和这位教授合作比较好。
不如专列一个阅读区出来,名义上就说是这位教授捐的吧,这样一来,也能给人家增添名气。
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地位,大家想要的无非名利双收,她不介意以小换大,一间房,几张桌椅,几书架书而已,这笔投资还是很划算的。
不过说到教授的事,江云想起来自家四叔,江家老四就在大学里任教,据说现在还是个副教授,位置并不太高。
她问江崖:“用不用叫上四叔?这事毕竟也是刷名气的,”不叫自己人会不会不太合适?”
江崖皱起眉:“哎呀,你四叔他是教美术的……”
他有点发愁,女儿确实考虑的全面,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儿没道理他叫了自己的同学,而不叫自己的亲弟弟。
江云的书店开成什么样不一定,能不能刷出去名气也不一定,但这事既然干了,就应该把利益尽量分配到自己家里。
他揉揉眉心,苦思冥想:“叫你四叔弄点学美术的书过来?”
江云“扑哧”一笑:“当然可以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江崖很苦恼:“现在学美术的人太少了,大家都更注重实用性的技能,学校的美术课也不太受重视。你四叔也是被这个专业给耽误了,他当年但凡学个文理科的正经专业,早就转正教授了,哪里还会像现在一样在学校里划水。”
这年头学美术的人并不多,虽然这并不影响天才艺术家的层出不穷,但普通学子一般是不会选这种专业的,当然,普通人家也没有钱叫孩子去搞艺术,这也就让美术生的就业面相对于其他专业来说要窄很多,上升通道也少。
江家四叔在美院蹉跎了这些年,说的好听叫做吃穿不愁,生活安逸,说的难听就叫高不成低不就,一辈子庸碌。
人都是习惯于在平级做对比的,比起三个哥哥,他的成就确实有些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