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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盛泽在一旁瞧着面无表情,实际上心中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尽管他知道父亲对段娘子有所不同。
可能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靳盛泽从前想都不敢想。
为段清茉穿好鞋,靳询又拿出自己的狐裘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同她一起去寻淳哥儿。
到了安置淳哥儿的屋子,扑面而来就是浓重的血腥味,吓得段清茉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憔悴无神。
她屏气凝神地朝着屋内走去,撩开幕帘首先看到的珍娘脏污不堪、惊慌失神的脸,随后才是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和王军医。
“段娘子!”珍娘轻呼道,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先前的计划已成了稀巴烂,但如今她救了段清茉那心心念念的弟弟,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吧?
所以这会儿她看向段清茉的眼神格外热络。
可惜段清茉眼下哪里顾得了珍娘,她满眼都是床榻上半裸着的少年。
只见王军医已用绷带将他腹部的伤口包扎好,此时正处理着他身上其他的刀伤。
其余刀伤有的在胳膊,有的在胸膛,且都已起了痂,不像是今日受的伤。
“王爷,段娘子。”王军医见到段清茉与靳询来了赶紧行礼。
而靳盛泽则颇有眼力见地将少年轻轻抬起,后肩头上那如骏马飞驰一般的胎记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他的身份。
王军医道:“这人年纪虽小,倒擅长易容之术,他脸上的假人皮面具若没有特制的药水只怕取不下来。”
段清茉顺着王军医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少年的下颚轮廓隐隐有凸起的痕迹——这不是他的真实模样。
泪珠倏地从段清茉的脸上滚落,她的眼中有欢喜亦有难过。
她在淳哥儿的身上看到了不少陈旧的伤疤,还有那手中的老茧,都仿佛昭示着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容易。
“有什么事你大可等淳哥儿醒来了问他。”靳询怕段清茉大悲大喜太过激动伤身,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不让她再去看淳哥儿,“只要人没事,就不急于这一时。”
段清茉也终于渐渐平复了心情,这些日子她起起落落,大多的事情纷乱砸来,但总算有一件喜事。
靳询抚摸着段清茉的发安抚着她,目光却落在了珍娘的身上。
那视线冰冷而压抑。
珍娘艰难地挤出个笑容来说道:“王爷,珍娘有事想同您和段娘子解释”
“有什么事都以后再说。”靳询却打断了珍娘的话,“来人,珍娘好不容易回府已是劳累不堪,将她送回朝日院中好生歇息,不得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朝日院!”
珍娘的辩解之词都已经堆到嗓子眼,心中更是急得不行。
但在靳询的威逼下,她硬生生忍住了。
靳询应该不会连她的解释都不听,就将她杀了吧?她好歹还救了淳哥儿呢
珍娘的笑愈发苦涩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