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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儿,我亦可以当我的女儿来看。”靳询说道,“若是你对我没有情谊,那日我受伤时你怎么会哭得那般惨?怎么会衣不解带地守在我身边、连陈昭昭都顾不上照顾?”
“既然陈颐安已经死了,我们可当他从没存在过。”
“昭昭可以是你我二人的孩子,是镇北王府最尊贵的小郡主。”
段清茉听了这话,心中满是悲哀:“你当昭昭是个物件吗?她有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又认别人为父?”
“陈颐安是我的夫君,腊月二十一就是他的忌日,我怎么当他从没存在过?!过去十年,若是没有陈颐安,你岂会看到如今好好活着的我?”
“还有你的母亲,莫氏能同意这王府之中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你亲生的吗?莫氏当年连段家落魄的我都无法接受,如今她能接受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吗?”
“就算你与她如今关系再不融洽,她也是你的母亲!你唯一的娘!”
“就像哪怕陈颐安死了,他也是我唯一的夫君!”
莫氏对于靳询的意义,段清茉比任何人都清楚。
尽管莫氏对靳询自幼严苛,打骂罚跪、饿饭关屋都是常态。
可是莫氏每一次发作都是为了约束靳询的行为或是督促他用功读书。
靳询若是生病,莫氏能日夜熬着不睡守着靳询。
靳询若是想寻个好点的夫子,莫氏不惜登门下跪请那圣贤大儒教导靳询。
何人不说莫氏是个好母亲?
靳询的父亲宠妻灭妾,曾还为了一青楼妓女当着众人的面掌捆狠罚过莫氏。
莫氏出身不显,在靳家备受白眼折辱,靳询自小发奋读书就是为了让旁人看得起他的母亲。
年少时靳询对母亲的孺慕尊敬,段清茉都看在眼中。
莫氏的心酸苦楚,段清茉也看在眼中。
这母子情谊怎么可能割舍地掉?
而莫氏连没了清白的公主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她和昭昭?
难道要让她的昭昭寄人篱下,处处受人白眼嫌弃吗?
还有陈颐安靳询每说一次“忘掉陈颐安”,都是在往段清茉的心上割刀子。
同样,靳询也被那句“唯一的夫君”深深刺痛了。
明明十几岁时就许诺白头到老的是他们二人,怎么陈颐安就成了她“唯一的夫君”呢?
“当年陈颐安到京城暂住你家时,你亲口告诉我,你对他绝无男女之情。为什么到临州一年不到,你就嫁给了他?”
“你说你在临州未收到我送的东西,也不曾有我的友人照顾你。好,你是因为生活艰辛才嫁给他的是不是?”
靳询缓缓开口问道,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
他弯腰贴近段清茉,像是条狗般祈求地希望她看他一眼,一如他希望当年段清茉嫁给陈颐安,是因为生活所迫,而非从没爱过他。
只要有那个答案,他便可以安慰自己——从前种种都是意外罢了,他们之间本就该坠欢重拾,再续旧情。
可是段清茉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低头看着绣花鞋尖说道:
“我爱陈颐安,所以,我才嫁给他的。”
“此生,他都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