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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笑道：“我一个闲人，自然有空，就怕贺大人公事繁忙，没空去赏花。”
“我有空。”贺云知不假思索地应道。
话刚出口，他意识不妥，忙又补了一句：“也算是我沾顾大姑娘的光，与诸位一同赏花，领略江东府的风情。”
他往顾雪甄看去，顾雪甄正低着头喝酒，白皙的脸颊被酒意浸染，透出浅浅的红。
贺云知拿起酒盅，仰头饮尽，酒灌入喉咙，压下心头的悸动。
九霄捏着酒盅，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转着，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顾大姑娘，看来我店中的酒，很合您和廉公子的口味，元夕那晚廉公子喝了不少，今日您也喝了不少，待会我让人送几坛酒您府上，如此你们闲暇时，就可对饮几杯了。”
他突然提起廉重夜，且又说得和顾雪甄很亲昵，贺云知神情微顿，他本已放下酒盅，又拿起酒壶斟酒，连喝了两盅。
顾雪甄脸色也淡了，“多谢九霄公子的好意，我们姐弟几个在家中甚少喝酒。”
九霄说她和廉重夜亲近，她就往姐弟上扯，反正廉重夜也唤她为表姐。
她看到贺云知连喝了两盅，还有要继续喝的势头，心下想劝，又不好开口。
她看得心里烦躁，索性找了借口出来。
对面的书生还在向这边张望，顾雪甄视若无睹，来到露台上，扶着栏杆往下望着。
不远的东江河兀自向东流淌，河面的鳌山灯已然不见，只剩来往的大小船只从拱桥下穿过。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其他客人，也没在意，直至听到贺云知的声音：“你喝多了，此处有风，回头你会头疼的。”
顾雪甄迅速回头，就见贺云知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急忙转身，颔首道：“多谢贺大人提醒，民女酒量还行。”
贺云知往前两步，与她并排扶着栏杆而立，“我记得你以前酒量不行，是接任家主后练出来的酒量吗？”
顾雪甄默了默，望着东江河，“是。”
“我以前也很少喝酒，后来应酬喝多了，发现酒其实是个好东西。”
贺云知也望着东江河，“不想和某些人说话时，可以喝酒，不想回应一些话也可以喝酒，难堪的时候，也可以喝酒。”
顾雪甄禁不住偏过头面向他。
他脸上带着笑：“我堂堂一个通判，居然为了四百多两银子，向你们开口，是不是很难堪？”
顾雪甄安慰他，“贺大人，这没什么难堪的，刘大人和以前的张大人都是如此行事。我们商贾之人，钱财取自百姓，百姓需要时，我们帮他们，也是应该的。”
“你尚且明白这个道理，可有些人却忘了，为官者，是当为民请命的。”
贺云知有些激动，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低了声音，“府衙库房是有银子的，但刘大人说了，朝廷有旨意，库房的银子不能用来救助灾民，否则就是抗旨。”
“有些人，是要把灾民活活逼死，才能痛快！”
顾雪甄很惊诧：“啊？”
她惊讶贺云知会跟她说这些。